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快要下雨的樣子,教練提前十幾分鍾放我們走。回去的路上打電話給雲梓天,竟然關機。經過橋底也沒遇見他。

回到家,母親已經做好飯菜自個兒邊吃邊看電視。沒看見父親,大概輪到夜班,他是開計程車的。許光澤高三要補課,沒回來。平時總嘮叨的母親,看起來很孤單。電視音量很大,冷清的舊房子顯得格外落寞。

“不知道你今晚回來,沒做你的份。”母親淡漠地說,眼睛沒離開電視螢幕。她就是這樣,無情。

我進衛生間洗了熱水澡,拿上手機和錢包出去買吃的。

七點多光景,天色全黑,氣溫比白天低得多。車輛打著燈從身上快速掃過。沿街商鋪燈光通明。喬城的夜不比白晝遜色。走到離橋底不遠的地方,我不由得放慢腳步。橋底橘黃的路燈下,雲梓天舉著噴漆罐朝牆面上噴塗鴉,他的旁邊站著一個女生。

是……袁鶯。

袁鶯

陰鬱的黃昏,完全看不到夕陽。窗外的天空一行候鳥飛過,彷彿可以聽到撲翅而過的鳥群發出呼啦的聲響。公車上人甚少。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有點困,為了防止不小心睡著而坐過站,從書包裡翻出新買的MP4,卻怎麼也找不到耳塞,一定又落在課桌裡了。

“你……要用麼?”隔著窄窄的過道一個穿著喬中校服的男生遞過來一個白色耳塞。我隔著眼鏡片看到一雙這個年紀男生少有的純淨的眼眸。

耳塞在空中輕微的甩動,我伸手接過:“謝謝。”

他咧開嘴笑了。天啊,那牙齒比牙膏廣告的模特的還要白。

我塞上耳塞聽歌。隨便選了一首,是宇多田光的《Frist love》,有點舊,可卻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

我瞥見他在看我,便轉過去看他,他飛快地把眼睛看向別處。

到君臨廣場的那一站,他抓起書包匆匆地跳下車,我還沒反應過來要還他耳塞。奇怪他也沒向我要回,是忘記了吧。我取下耳塞關掉MP4,把它們塞進書包。在君臨廣場的下一站下車。

吃完晚飯,洗完澡,母親把肉片粥裝滿搪瓷罐,用塑膠袋裝起來遞給我,並囑咐:“路上小心,送到之後就回來,叫你舅舅也別待太晚。”

“知道了。”我俯下來綁鞋帶。

外公中風住院了,舅舅在照料他。我的家庭組合有點奇怪:外公、母親、舅舅、舅舅七歲的女兒小宣,還有我。我舅舅是個啞巴,我的名字“鶯”是他取的,他羨慕夜鶯好聽的嗓音。小宣的“宣”通“喧”,和聲音有關,這足以證明他多麼想擁有聲音。

送完粥回家的路上,穿過橋底,遇見雲梓天。

“小鶯,這麼巧。”他朝我笑了笑。

“你畫塗鴉?”初中的時候就看過他的塗鴉。

“是啊。”他走近牆面,把手裡的塑膠袋放在地上,蹲下去拿出四五個噴漆罐排放在地上。

我站在旁邊,一直插在大衣口袋的手很暖和。橋底吹來一陣風,沒有紮起來的頭髮吹到臉上。雲梓天蹲在地上,領子吹得翻了起來。

“讓我塗一個。”我伸手扯了扯他的頭髮。

他仰起頭好奇地看著我,我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他身上。他從地上撿起兩個開啟蓋子的噴漆罐,搖了搖,然後舉起來給我。我兩手握著噴漆罐,選好牆面的一處,搖了搖,喀拉喀拉的聲音格外清晰。我舉起來對著牆不太熟練地噴出漆料,空氣裡一陣刺鼻的味道。雲梓天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看著。完成之後,我把噴漆罐遞給他。

“不錯嘛,一般女孩子不會這個。哎,你的龍貓為什麼是青綠色的,有點奇怪。”他朝牆面揚了揚下巴。

“你給的,這種顏色。”

“是哦……你不介意我再加工一下麼?”他搖著噴漆罐問我。

我點點頭。雲梓天舉起噴漆罐撲咻撲咻噴向我塗的龍貓上。他嫻熟地揮動手臂。他在龍貓旁邊噴上了一行日語。

“梓天,小鶯,你們……”欣容的出現有點兒意外。

“我剛去醫院回來,路過這裡看見他。”我解釋說。欣容愛猜忌我是知道的。

“你怎麼關機?”欣容問正在收拾噴漆罐的雲梓天。

“沒電了!你這麼晚出來幹嗎?”雲梓天提起塑膠袋,摸摸欣容的頭。

她輕輕打掉他的手說:“我還沒吃飯,出來買吃的。”

“這樣吧,我們三個人去吃‘阿三’,我請客。”雲梓天把手搭在欣容肩上攬著她,回過頭徵求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