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道理,直接下了一劑猛藥,她微微側著頭,雙手相交在胸前,好像王冰生前抱著書的樣子。她問:“楊悅,那天晚上,你夢到王冰了麼?”
她不高不低的語氣給這個教室帶來一股寒氣。
乍聽到死者的名字,楊悅最後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她嘴唇發抖,渾身蒼白冰涼,“你、你胡說!”驟然聽到死者的名字,她最後一絲理智終於斷了。
她猛地回頭扒開人群,四處尋找,正當大家以為她不過是被氣瘋嚇瘋時,她從門邊的角落找到了佈置畢業生典禮後尚未拿走的一把三十厘米的鋼尺。
周圍的女生頓時發出一聲驚叫,人擠人地向後退。
鋼尺一邊是圓角一邊是方角,三十厘米相當於一把短刀的長度。楊悅握在手中,如同揮舞一把鈍刀,鋒利的方角以及狹窄的尺刃承載著鋼尺的重量和楊悅瘋狂的力量揮舞而下。
蘇映冬大意了,她以為楊悅最有可能的反應是暈倒,結果她衝了上來,她以為憑自己的靈活程度可以躲開,但她忘記了周圍的人。
她無處躲閃,只能眼睜睜看著鋼刃反射著弧光披頭而來。
是不是有雨聲,是不是有雷鳴,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四個人闖入家中,鋼棍擦鼻而下。
這回沒有那麼好運,她躲不開了,索性閉上眼側開頭,鋼尺打一下不過一條紅檁。
她等了兩秒,沒等來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她猛地睜開眼,看到有人站在她身邊,抿著嘴唇握住了將將而落的鋼尺。
她看到安朗平素淡然的表情中,多了三分銳利。
風也停了,雨也停了,她很幸運,等來了晴天。
楊悅愣在原地,半晌緩緩鬆了手,像是打輸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恐懼絕望而疲憊。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蘇映冬又何嘗不是。
“走吧。”安朗握住她的手腕,帶著她穿過人群。走出教室,他鬆開了手,跟著蘇映冬的腳步,到了學校裡的那片竹林,他終於忍不住擔憂地問:“你還好?”
蘇映冬搖搖頭,她靜靜地坐在竹林邊的臺階上,雙手交握抵住額頭。安朗站在她面前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坐到她身邊,耐心地等。
許久,蘇映冬淡淡一笑,“對不起,你這麼幫我,還是讓你失望了。”
?
☆、chapter 10 一言為定
? ——你這麼幫我,還是讓你失望了。
安朗沉默著,但他知道蘇映冬指的是什麼。然而這種沒想到的默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她所說的“失望”之一。
“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但我並沒有 ‘失望’。”安朗安靜地說。
那天她被楊悅指認,從警察局回來時,安朗以為她一個女孩遇到這種事情親人又不在身邊,所以情緒消沉心不在焉地想要逃避。但是今天她對楊悅的那番話步步緊逼又恰到好處,不太像臨場想出來的。
蘇映冬從離開警|局,或者早在她無所事事地坐在警|察局裡,甚至心不在焉和他說話的時候,她就在思考應對的辦法了。她冷靜地沉默地考慮著對策,即使安朗還陪在她身邊,她也沒透露出一句。
——“楊悅,那天晚上,你夢到王冰了麼?”
這句話是她什麼時候想出來的呢?在警|局無所事事時,在晚上昏睡之前,或者是和他交談的時候,這個女孩腦海裡一直假設著思考著。這段時間她不顯山不露水,好像只是一個進入大學不久性格安靜的學生,誰能想到她有著超乎常人的冷靜。
安朗這時才又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那時她幾乎被逼入絕境,溼發貼著臉頰,狼狽地躲在巷角,可被他拉住手腕時,她猛地回過頭照樣給她一個狠辣銳利的眼神。
有這種眼神的姑娘,怎麼會是隻小綿羊?
“我只是有些吃驚,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你能保護自己。”安朗說。
蘇映冬抱住雙膝呢喃道:“我不得不保護自己。”
安朗側著頭,瞧出了她的無助,他伸手拍拍她的背,卻不懂得給她一個擁抱。
“我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所以很少面對這種情況。”安朗說,他猶豫著斟酌著措辭,還是堅持說了下去,他相信蘇映冬是能明白的。
“人不是一臺精準無誤的機器。楊悅雖然沒有講出實情,但是也許並不是她有意隱瞞。她很膽小,她怕這件事和她扯上牽連,可是又不能忘掉確確實實發生過的畫面,所以她根據死者斷斷續續的話,編出了一個圖景,用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