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煙。

那猩紅的菸頭，依稀能看到幾縷飄散開的煙霧，霓虹燈從窗處射入，忽明忽暗，他渾然不覺。

如果當初，他真正找過她，如果當初，他問清楚了原因，或者是，哪怕分手，也不要這樣負氣，如果當初，他把她找回……

至少，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是不是？

他總以為，她哪怕過得不好，也只會在這世界的一個地方，生活著。

他總以為，她或許會過得很好，帶著那麼一絲對他的恨意，生活著。

可是，他怎麼會想到，她早已離開了人世？

人的生命如此脆弱，他就此一放手，就此一轉身，卻就此再也見不到她。

是，他自責，他後悔，他良心不安。

她秦菲絮，如果不是一開始跟著他，或許現在，都能好好生活著，或許現在，過得很快樂很知足很幸福……

可是，沒有如果，沒有後悔！

手機，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不知道響了多少回，他卻不想去接聽，整個人，一動不想動。

手中的煙良久沒有吸一口，突然間就覺得手指疼痛，他驚了下，才發覺煙燙著了手指。

他忙扔掉，拿起邊上的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喂？”電話那端傳來有絲睏意的聲音。

他也不顧對方在睡覺，只是開口：“駱翔宇的案子，能撤了嗎？”

“老大，我說你，半夜三更的，喝多了嗎？”

那端，壓抑著被吵醒的怒氣，憋忍著氣道。

“能撤了嗎？”

他執著，仍然問著。

“你還真醉了！你說呢？現在不是我們能夠做主的，你以為你是檢察院啊？你說撤就撤！”

那端實在忍不住，對著他吼起來。

江洛煒沒再說話，只是緩緩放下手機。

“喂？喂！江洛煒，你沒事吧？”

電話裡，被吵醒的嚴緒然問著。

“沒事了，你睡吧……”他說著，按斷電話。

一會兒，手機又響起。

他看了下，是嚴緒然。

按下接聽鍵。

“撤是不可能，你想讓他不坐牢，那也是不可能，唯一最大的可能，我可以幫他減少坐幾年牢……”嚴緒然開門見山。

“謝謝……”江洛煒只說了兩字。

那端的人倒是輕笑起來。

“謝謝？唉我說，你今天受什麼刺激了？我幫他，你居然要謝謝我？”

“你可以睡了……”他說完，再次掛了電話。

起身，站於落地窗前，望著滿天星斗的天，起伏的心，此刻才平靜了點。

而菲絮已不在人世的訊息，到了現在，也才像是接受。

她和他，終究只能是兩條交叉而過的線，她在走過交叉點不遠後停止了走動，而他，只是越走越遠，也離她越來越遠，直到碰到了小緒。

她從遠方走來，到了最後，與他平行，她一直在他身邊，他也會讓她，一直陪著他走下去。

他又拿起手機，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江總？”那端雖然有著睡意，但還是恭敬地叫道。

“元恆，駱氏應該還有分公司吧？你看能不能馬上切斷與總公司一切的來源，把它分流出去……還有，你查一下Sammy的養父母以及她養父的那個弟弟，還有五年前，秦菲絮的死……”

“是，知道了江總……”

“馬上就辦吧，辛苦了……”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已經兩點多了，江總還沒休息嗎？”

“馬上就休息了……”

“那江總早點休息吧……”

說了兩句，掛了電話。

江洛煒想起還在醫院裡的小緒，拿起車鑰匙走了出去。

到達醫院的時候，所有的地方都是靜悄悄的，守衛看到他來，忙恭敬地要叫他，他做了個制止的動作，輕聲走了進去。

洛煥和小羽都陪著。

洛煥睡在外面的客廳，小羽則陪在病房間裡。

他輕聲輕腳進去，三個人都睡得很熟。

他蹲在小緒的

床前，看著側睡著的她，就著幽暗的燈光，能看到她沉睡的臉，眉目清晰。

江洛煒的臉不自覺露出柔和笑容，眼裡也滿是寵溺，伸手，為她輕輕撩去臉頰畔的發。

幾日不見，發現她越發清瘦，洛煥和小羽雖然每天都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