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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光落定在靈牌之上,不知為何,耳邊卻迴盪起母親當日自嘲的一句:“好歹我還是光光鮮鮮的項府當家主母,正二品誥命夫人。這輩子,得盡的都是這些面子上的風光體面,這便是我的命罷!”

她深深叩首下去,心內在這一刻忽而瞭然,為何母親會選擇自裁。

唯有一死,方可保住這維繫半生的風光體面。

唯有一死,方能保住兒女的嫡出身份及地位。

唯有一死,方能保住這項府大夫人的名分。

她再度抬起頭來之時,聽得身旁傳來一聲淒厲嚎哭,側首看去,映入眼簾的是身著白麻素服的莊氏,於此時跪伏在地上放聲哀哭。那一張臉面上涕泗縱橫,萬般的悲切,直如掏心掏肺。

再把眼光放遠一點,方發現項景天正領著幾位公侯府的人往裡走。項庭真目內一涼,險些冷笑出聲,多少人藉著母親的喪禮粉墨登場,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第六十二章 安荷(一)

不是沒有聽聞周遭有人竊竊私語,思疑為何項府三姑娘在親母靈前竟是無半點悲痛之色,所謂親兒哭孝,三姑娘卻始終是木然著一張臉,莫說是泣聲,就是眼淚亦未曾流過一滴。

項庭真置若罔聞,至如今田地,府內已然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感受,她亦無需介懷外間的揣測。

母親生前虔誠向佛,逝後便依著在家弟子的例在靈若寺立供長生牌位,將名諱供奉於敬先堂。

此也是母親喪事的最末一節,項景天直接交由賴孝榮去打點,並未親自過問,一時府中前往靈若寺的人便寥寥無幾。

倒也清靜也不少,項庭真總算是安下心來為母親守靈。

她親手摺制了紙錢冥器,跪坐在靈若寺敬先堂前,往火盤裡一份接一份地投著紙錢,火光映面,愈發顯得她面容消瘦了不少,兩頰青白一片,眼底黯然無神。

堂內僧尼低低沉沉的誦經聲連綿不絕,掩下了自她身後而來的輕曼腳步聲。

微風輕拂,揚起了那月白色菊紋素衣的裙襬,落入了項庭真的眼角餘光之中,她轉首看去,唯見那立於自己身旁之人正是項庭沛。

項庭真面無表情,再度垂下頭去,將手中的紙元寶一個一個放入火團中。

項庭沛頭上挽著傾髻,除了一支銀簪子外再無裝飾,面容上比往日更顯得清淡。她目光輕輕掠過地上火盤,施施然俯身拾起紙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