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數不清這樣跌倒了多少次,她努力掙扎,想要伸手夠著椅子站起來,可是,彷彿一切都是徒勞,因為手離椅子的距離,還有幾厘米,她咬著下唇,用手肘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終於,手觸到了椅角,她一陣欣喜,馬上,馬上就可以坐回椅子上去了。
就在陳雪想要奮力站起來時,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她的腋下,將她抱了起來。陳雪在椅子上坐定之後,朝來人一笑:“何成,謝謝你。”
被喚何成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此時的他正光著腳丫,褲腿挽到了膝上。腳上沾滿了泥土,那端正的臉上有著豐富的笑容,聲音親切卻不失指責:“怎麼又摔倒了。”
陳雪知道他關心自己,於是轉開話題:“你怎麼回來了?”
何成搔了搔頭,轉而有些羞澀:“我看天越來越熱,回來想把你推進屋裡。”
他的心,她何嘗不知道呢?可是,他給她的感覺,卻總像是鄰家大哥哥一樣,卻不似戀人,雖然兩方家長都有意撮合兩人,可是,陳雪卻微微的牴觸,但她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那謝謝你了。”
何成見她首肯,於是扶著她,走進屋內:“陳雪,田裡的秧還沒插完,我馬上還得去一趟,伯伯和嬸嬸可能過一會兒就會回來了。”
“好。”陳雪在屋裡坐定之後,感激的看著他:“我爸媽走的時候說了的,十二點之前肯定會回來。”
“那我走了。”何成不知道該怎麼與她交流,在兩人沒有話可說的情況下,他提出了離開。
“嗯。”陳雪淡淡的笑。
她的笑容,讓憨厚的何成臉一紅,迅速別過臉,往院外走去,走在院門口還不放心,又回頭:“我媽在家呢,有事就找她。”
“知道了。”陳雪回答,接著,何成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角。
膝蓋上又傳來生生的疼,大概是剛才摔著了吧,此時父母又不在家,自己行走不方便,她只能嘆了一口氣。
在陳雪坐在椅子上輕輕打盹時,去鎮上趕場的莫氏夫婦回來了,他們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一進院門便喚:“陳雪,陳雪!”
陳雪醒了,聽到父母回來了,趕緊笑道:“爸,媽,我在屋裡。”
“快看,是誰來了。”劉秀娟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指著門口讓陳雪看。
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光而來,一時間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從那熟悉的輪廓,陳雪卻知道他是誰,她笑著伸出雙臂:“夏伯伯。”
看著陳雪坐在椅子裡興奮的模樣,夏國謙的眼角有微微的溼潤,是的,當年那樣美麗的女兒,現在只是一個只能坐在椅子上,行走不便的人,是那樣的孤獨,寂寞。
夏國謙在陳雪面前蹲下,含笑將她緊緊摟在懷裡:“雪兒,最近好嗎?”
陳雪含嬌帶嗔的撒嬌:“夏伯伯,你已經三個月沒來看我了。”可她發現夏國謙的鬢角有幾絲白髮,她關切的問:“夏伯伯,最近很辛苦,對不對?”
夏國謙看著她撒嬌的模樣,彷彿回到了她小時候一樣,那樣乖巧那樣可愛,於是滿心歡喜:“不辛苦,只要看到雪兒,我就不辛苦了。”
“哎——”陳雪大叫了起來,原來是夏國謙蹲下時,碰到她的膝蓋了,“怎麼了。”夏國謙關切的問道:“哪裡痛。”
陳雪輕輕彆嘴,像個小孩子一般指著膝蓋,夏國謙將她的褲腿挽到膝蓋之上,發現那裡正隱隱滲著血絲,他緊張的問:“這是怎麼了?”他的眼神卻非常凌厲的抬起看著站在一旁的莫氏夫婦,莫氏夫婦神色有些緊張,劉秀娟趕緊解釋道:“我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陳雪一把摟著夏國謙的脖子,嬌聲道:“是我不小心摔了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夏國謙的聲音雖然緩和了不少,可是,仍不解忿怒:“你們是怎麼照顧雪兒的,怎麼將她一個人留在家裡?”
莫伯言與劉秀娟正要解釋,陳雪卻含笑說:“媽媽不舒服,爸爸本來要在家陪我,是我讓爸爸陪媽媽去看病的。”
夏國謙不再看莫氏夫婦,而是轉而小聲的說:“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了。”陳雪笑著拉住他:“夏伯伯,我擦點藍藥水就行了。”
莫氏夫婦在廚房裡忙得團團轉。
劉秀娟不無擔心的小聲對丈夫說:“伯言,你說,這夏先生脾氣怎麼這麼大?”
莫伯言看了看她:“你小聲點行不行?”
“小聲?”劉秀娟有些忿怒:“我對她還不夠好嗎?可每次他一來,總要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