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高高興興啃了起來。
舒靜君說明來意,舒卿哲當然應允。於是靜君讓人帶著興奮的卿智出去騎馬,自己反倒坐在舒卿哲身邊,問道:“哥,我看你神色不對,誰惹你不高興了?”
舒卿哲聞言,知道瞞不住妹妹,笑一笑便說:“哥哪裡有不高興,只不過有個討厭的人被塞進哥哥這兒,有些不痛快罷了。”
“啊?誰讓哥哥這麼討厭?”舒靜君有些好奇。
“你應該也聽說過,就是那李二小姐的哥哥李修文。這酸秀才死清高,沽名釣譽玩什麼棄筆從戎,非跟著咱們一起回雲州!這不騎了一天馬,磨破了皮,殿下就把他塞我這兒了!”
靜君的笑容凝滯在臉上。她秀氣的臉孔忽然失去了血色,蒼白如斯。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六章
李修文。正是舒靜君一輩子最不想見的人。
對於李家其他人,舒靜君心中是濃烈的恨。對李修文的感情卻不同。愛恨交加,豈不是最折磨人的。
自重生以來,她一直下意識躲避他。所以京城雖然不算大,兩人卻從沒有碰面。現在卻得知這人正住在哥哥這邊的廂房裡,一股酸甜苦辣鹹的滋味頓時湧上心頭,想起當日的恩愛,想起當日的決絕,想起慘死在血泊裡的孩子……似烈火灼傷肌膚的疼痛,舒靜君忽然跳了起來,臉色蒼白道:“哥,我頭有些暈,想回去休息一下。”
她臉色這麼蒼白,好像隨時會跌倒一樣。舒卿哲嚇了一跳,連忙握住她的手臂:“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
“沒……沒有,坐車坐太久,睡一覺就好了!”
說完以後舒靜君掙脫手,匆匆跑了出去。她甚至連卿智都忘記了,腦袋裡一片空白,分花拂柳一路迤邐也不知走到哪裡。面無表情,一雙玉手緊緊絞在一起幾乎要把纖細的骨頭折斷。驀然被地上凸出的石頭絆了一跤,整個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手肘膝蓋都疼的厲害,好容易攀著岩石爬起來,只見裙子染上泥土,手肘處一片血漬。
靜君呆呆瞅著那片血漬,心中一片茫然。忽然悲從中來無法遏制,竟然掩面哭了起來。一時心中的百般糾結、過往的千般不堪統統湧上心頭,那些或溫馨或悲慟的畫面在腦海裡走馬觀花浮現,帶起千絲萬縷纏的情感。長久以來的平靜被重錘敲碎,長久壓抑住的感情忽然噴發,她生平再也沒有哪次比現在哭得更厲害,只覺得喘不過氣來,耳膜都嗡嗡鼓起來。
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眼睛又疼又腫,幾乎睜不開。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人緊緊抱住了她。一雙寬厚有力的大手輕輕拍打她的後背,一塊方方正正的錦帕輕輕覆上她滿是淚痕的臉孔。不知是誰在用溫柔的聲音安慰她。
靜君茫然了半晌,終於漸漸回過神來。抬起頭,透過腫脹的眼臉,清俊的男子用一雙深如幽潭的眸子看著她。
——好眼熟。這是誰?滿含關切的眼睛柔軟地像柳絮,像春風……
靜君忽然吃了一驚:“皇叔?!”
她立刻低下頭,像做錯事被逮到的孩子一樣不知該說什麼了:“嘉平失態,請皇叔見諒!”
斜陽的光輝照滿大地,蒼翠的枝葉邊緣映上一絲金紅。睿親王光潔的額頭滲出薄薄一層汗水,剛才為了止住失控的靜君,他費了不少力氣。
“你怎麼了?為何忽然哭得這麼厲害?”溫柔的聲音,像在哄一個稚嫩脆弱的小孩子一樣。
舒靜君看著手肘上的血漬,心中難堪,亦無言以對。
沉默半晌,睿親王眼中掠過一絲疼痛。忽然以更溫柔的聲音說:“本王明白了,你一定是因為跌倒了摔疼了才哭,是麼?”
舒靜君聞言驀然抬起眼簾,只見他的眼中一片清明,一片瞭然。在那深邃漆黑的瞳孔中,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瞞混過去。靜君覺得自己簡直被他看透了,可這雙眼睛同樣充滿著關懷與通融。
——世上有兩種人,一種人看出端倪以後會興奮不已,喋喋不休,追根究底,也不管挖出來的真相會讓當事人有多難受;另一種卻善解人意多了。他們會找一個無傷大雅的藉口來掩蓋殘酷的真相,若無其事地保護你的隱私,維護你的尊嚴。
睿親王無疑就是第二種人。
靜君感到一絲輕鬆,僵硬的脖頸變得柔軟起來,垂下頭來輕聲說:“謝謝皇叔。”
“你謝本王什麼?你受了傷,本王現在卻沒有傷藥。起來吧,本王送你回去,你需要立刻包紮一下傷口。”
睿親王雙手扶著靜君起來,這才發現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