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咱們當然不能這麼算了。四哥,你不是說寫信快馬送去京城了嗎?二哥在京兆尹做同知,他管不管他侄兒的事?大哥還在外做知府,也得趕緊通知他,那畢竟是他兒子。”
“我已經使人用驛站加用的八百里加急連夜送信過去,從咱們這裡到京城還要不了多久。二哥那裡肯定會想辦法的,只要妹妹知道此事,她一定不會不管的。信王那裡我不信他就放任楚家如此欺負我們。”
“就是,那也算是信王的侄兒,他莫非不管?”旁邊秦家的兄弟們議論紛紛。
“只是那劉孟郊跟那個楚旭都是太子的人,萬一他要包庇,可如何是好?”
秦四爺冷笑一聲,“我看他敢,他要真敢這麼做,明兒個咱們就把狀子告到京城去,告他草菅人命官官相護,我看他這官兒也做到頭了,連帶那個楚旭也別想好!”
“對,四哥說的沒錯,我看那劉孟郊就是想拖延,咱們去鬧他一鬧,京城那邊也再催一催,就不信他敢再繼續拖下去。”
秦家一眾人沸反盈天,於是上午便帶著人氣勢洶洶地去往知府衙門。
這一行人氣勢洶洶而來,差點沒把知府衙門給掀翻了。
劉孟郊昨日也折騰了整日,晚上還找了幾個仵作再來看,卻也沒看出什麼來。這一早起來,秦家的人便在外面吵鬧不休,劉孟郊揉著太陽穴,只覺得頭疼不已。
外面秦家眾人叫嚷著要他伸冤,不停地訴說他們秦家秦默死的有多慘,還是被山陰名門望族楚家的公子給打死的。
外面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秦家才回紹興不久,發跡也不過這幾年的事情,許多事情百姓並不清楚,更不知道秦家背後的勢力,他們只知道楚家是名門望族。
知道楚家出過很多高官,如今打死了人沒人管,人家苦主來鬧騰了。
劉知府見此情形,不能再躲下去,連忙叫人升堂。
“肅靜!秦少德,你如何喧譁府衙,莫非不知此地是朝廷重地?”
“哼,知府大人,在下也是為了伸張正義。如今我侄兒慘死,屍體還在官府不得安寧,今日我們便是來把他接回家的。大人,該查的您也該查清楚了吧?”
秦四爺說道。
知府臉色難看起來,“官家辦案,容得你胡言亂語?”
秦四爺卻並不畏懼,喊道:“知府大人,請你秉公斷案,我知道您是畏懼楚家不敢放開手腳,所以才拖延辦案。但是知府大人,這滿城的百姓不容欺,上天可看著呢!”
“對,秉公斷案,這案子罪證確鑿,還有什麼可以審問的,我看現在就該結案。”
這公堂頓時喧鬧個不停。
劉知府大怒,驚堂木拍下,衙役們水火棍一敲,整個公堂慢慢地肅靜下來。
“本府秉公斷案,並無任何欺瞞於人的舉動,此案昨日案發,到如今情形還未曾完全查明,怎麼能輕易斷案?屍體不發還,要等結案再說。”
“我苦命的孫兒啊,被人打死還不得安寧!”
秦家太爺哭鬧不休。
外面百姓紛紛議論,劉知府有些受不住,乾脆退堂了。
“大人,這樣不行啊,外面秦家的人還在鬧著。”
師爺從外面進來,擦了擦汗。
這七月初了,天氣本就炎熱,而外面喧鬧不休,師爺出去一番交涉差點被人拉扯了衣服,進來時還滿面發白。
“秦家這群蠻子,太兇悍了。仗著信王在背後居然敢咆哮公堂,簡直豈有此理!”
劉知府氣道。
“如今的情形大人也清楚,我看這案子想翻案只怕是難,該查的也查了,那楚家的小少爺也擺脫不了嫌疑。說不是他打的,沒人能作證,何況還全是他的證據。”
“唉,若是旁人便罷了,偏偏是楚旭的兒子,此事不能不管。”
“大人,這事您雖然是想管,但也要看情形。太子殿下若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最多說說情罷了,還能怎麼辦呢?”
“要等京城那邊的訊息再看看怎麼做。”劉孟郊謹慎地說道。
“是,若是沒有辦法,也只能說是儘量保住那孩子的性命了。出了這樣的事,能保住命不錯了。別的不要再想。說句犯忌諱的話,說不準將來大赦天下……”
師爺的話讓劉孟郊一驚,忙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這話休要再說,被人聽到可了不得。”
師爺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他們說的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到時候只要不是十惡不赦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