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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姬妾們也不是泛泛之輩,各個想著今後攀附權貴。若是能懷上夫君的子嗣,有朝一日,倒是有成為一品誥命夫人的機會。可若是和公主爭寵,分享一個夫君,倒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女人而已,齊驍也不留戀,便命人給諸位姬妾散了銀兩,隨她們去了。而後,更不知從何處傳出齊驍廢了男兒根基,竟是個不能人道的。繼而連尚公主這一茬,似乎也如從未發生過一般,便被皇家淡忘了。

齊驍便是在那“孤獨寂寞”之時,看到這乳臭未乾的詩文,倒是好奇起這作詩的女子來。

這小箋正是沈文光得來,他悄悄附在他耳邊道:奈何日落帝王宮——這一句乃是自嘲,正應了一個“昭”字。

此乃是玄音公主的墨寶。

齊驍努力回想這位素未蒙面的玄音公主,或許他們曾在宮中見過。可這玄音,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女娃娃,何來這相思入骨的執念?

頓時笑得前仰後合,齊驍卻捨不得丟了那小箋,每每翻看,必要嘲笑上一番。

又過了數日,齊驍的身體日漸恢復,便聽朝臣竊竊議論,說北齊皇子欲求親於玄音公主。齊驍只覺“玄音”二字著實耳熟,思來想去,竟是那戀慕他的小女子。

近日裡一連散盡所有桃花,誰知有這麼個孩子,明知他將是殘廢之人,還對他心存執念。齊驍不由自出地將那小詩攥在手上,一時竟失了神。豈料這一幕被沈文光看在眼裡,見四下無人,便上前道:玄音公主有新作。

沈文光乃是齊驍的謀士,何時做了這盜取女子閨房之物的無恥小人?

不待齊驍出聲,沈文光便恭恭敬敬地奉上那紅箋。

自那日起,每隔半月,沈文光便會將玄音公主近日的詩作筆記盜上一份,交給大將軍品鑑,不知不覺,竟已四年。

齊驍不由感嘆,那小女子的字是愈發好看了,竟然隱約有了男兒氣概;那些詩文,亦由最初的兒女情長,轉而為時局政事,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四年光陰,沈文光又何嘗沒有看在眼裡。主公最初見了她的墨寶,總要嘲笑挖苦一番,可近一兩年來,主公竟日日催著他去“盜”幾篇詩文,眼神中的曖昧不言而喻。

及至聖上冬狩遇襲,沈文光便獻上了一條迎回攝政公主的妙策,深得大將軍之心。

齊驍終於有機會與這小女子堂堂正正地見上一面。本以是兩情相悅、一拍即合的佳偶相遇,哪知小女子從見他第一面起,便避他如蛇蠍,竟是逼得他動了火攻!

他隱約猜測,這小女子裝聾作啞,對他怒目以對,莫不是她使出的欲擒故縱,奪他心神之計。然而方才那結結實實的一個吻,卻出賣了她心底所有的秘密。她的目光含淚帶恨,絲毫沒有與心上人耳鬢廝磨的情意,那神態動作,倒像是要將他千刀萬剮!

齊驍唇角隱約泛起寒意,怒道:“叫沈文光立即滾回來!”

玄音公主剛剛入宮,卻不是往廣陵殿而來,而是待齊驍的部下離開之後,徑直策馬出宮,往太學而去。

太學博士秦好,乃是孫昭的親信之一。她是梁國數年來的第一位女博士,名聲在外,深得陛下信任,朝臣敬仰。

若說這大梁首位女博士,曾是玄音公主的母妃——阮明朱的侍婢。因聰慧多智,勤勉好學,又比女兒玄音公主長不了幾歲。賢妃打心底喜歡這婢子,便送她與玄音公主一起讀書。

秦好過目不忘,當真是聰慧至極,十三歲便脫了賤籍,在後宮當了女官。為官八年間,從後宮走到金鑾殿上,竟是成了太學博士。

想到此處,孫昭忽然瞧見眼前的女子盈盈福身,含了淚光道:“您怎麼親自來了?”

孫昭未曾想到,前腳踏入太學便與她打了個照面,一時愣愣道:“秦姐姐。”

秦好雖然年長於孫昭,身形卻更是纖巧。她目光在四周一掃,見近旁無人,連忙拉著她的手進了內室,這才問道:“可是眼線出了問題?”

孫昭素知秦好聰明,不料二人剛剛見面,她便已經猜到了子有懷有二心。孫昭不由點點頭,“玄音還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姐姐。”

秦好面容白皙,一雙杏核兒似得眼睛圓溜溜、水靈靈的,長睫忽閃道:“何來請教之說?殿下但問無妨。”

“我離宮的這些年,秦姐姐是否假借我的名義,矇騙過大將軍?”孫昭思前想後,也只有秦好能解釋其中緣由。

四年前,賢妃得知北齊皇子將要求親於玄音,懇求秦好拒絕了這一門婚姻。秦好思慮良久,終於尋得一條萬全之策。便修書玄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