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對她視而不見。一來他沒有戀慕幼女的癖好,二來然諸位公主於他而言,乃是天家女子,不論何時,皆只可遠觀。他印象中的玄音公主,一直都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怎麼好像幾年不見,忽然長成了亭亭玉立的佳人。
時至今日,他甚至覺得,她無時無刻不吸引著他的目光。他因她的歡喜而歡喜,因她的憂愁而憂愁。究竟要放任自己的思緒不顧,還是趁著自己還未深陷其中,狠心掐斷這份心思?
楚雲軒尚未想明白,懷裡的女子忽然動了動。來不及思索,他便忽然閉眼。
孫昭睡得不甚舒服,抬眼來瞧,竟是自己無恥地靠在太子洗馬的懷裡,佔了人家的便宜。她瞬間嚇得魂飛魄散,立刻坐直了身體。
堂堂太子洗馬大人,竟是連坐著睡覺,都別有一番風骨。孫昭見他未曾醒來,躡手躡腳地湊近他的俊顏,不由細細觀瞧。
國之棟樑楚雲軒大人,生的白麵粉唇,墨眉懸鼻,令人心生豔羨。孫昭看著看著,便見他白淨的面容之上,如敷粉一般漸漸紅潤,她只道是車廂悶熱,於是轉身掀開窗幕給他通風。
楚雲軒自知臉上熱得厲害,卻又不敢睜眼,只聽到馬車內撲簌簌的聲音,繼而有涼風襲來,吹得他思緒平靜,再無半點雜念。
他彷彿聽到她嘀咕了一句。
“竟是比齊驍還要好看。”
既至將軍府,孫昭起身下車,對楚雲軒道:“多謝楚大人,就送到這裡吧。”
楚雲軒卻與她行至一處,並不回頭看他,而是盯著將軍府牌匾上的大字,淡淡道:“夜深了,我陪你同去。”
孫昭沉吟半晌,她素知大將軍不待見太子洗馬,此去恐惹得大將軍不快。可是一想到齊驍前些日子無恥地輕薄了她,便覺得和楚雲軒同去再也安全不過,遂點頭應允。
大將軍府燈火通明,偶有琴瑟之聲嫋嫋傳出。孫昭還未至近前,便見沈文光眼前一亮,道:“公……”
沈文光聰慧過人,見玄音公主穿著平常宮婢的衣裳,再看她身後跟著太子洗馬,心中瞭然,忙道:“今日有貴客造訪,文光這便去通報。”
沈文光尚未走遠,便聽得男子爽朗的笑聲傳來,“公主殿下這麼晚還派遣婢子前來問安,大將軍好福氣!”
這男子聲音渾厚,自信而張揚,雖然霸氣過人,卻不及齊驍那般陰冷駭人。
孫昭愈發好奇,不由向中庭望去,只見齊驍與一頗為高大的男子身著戎裝,二人竟是呈開弓之姿。
黑暗之中,那男子眸子冷冽如雪夜寒月,卻笑眯眯地落在孫昭臉上。孫昭心上一驚,便見他手中羽箭橫飛,凌厲之勢竟是向她而來。
☆、一波又起(二)
素未蒙面之人何以劍拔弩張!
何況此時此地,孫昭置身於鎮國大將軍齊驍的府邸,非她膽識過人不避來矢,即便這一箭真是為了奪她性命,堂堂攝政公主也不能躲避半分。
電光火石之間,楚雲軒驚呼一聲“玄音”,忽然擋在她面前,以雙臂輕輕環住她的身子。
只聽“叮”的一聲,那一箭載著凌厲肅殺之氣自她耳邊劃過。孫昭暗暗心驚,睜大了眸子緊緊盯著楚雲軒蒼白的一張臉,他耳側的鬢髮被那一箭所傷,幾縷烏髮飄飄然落地。
“哈哈哈,大將軍箭法名不虛傳,晉之佩服!”男子笑聲爽朗,彷彿剛才那一箭不過是射偏了靶心,倒並未察覺他面前乃是活生生的人。
“彼此彼此,晉之過獎了。”齊驍狀似謙遜。
孫昭掙脫楚雲軒的懷抱,反而向地上的斷矢望去,原來晉之那一箭破空之時,被齊驍急促的箭鋒所折斷,生生落在地上。而擦著楚雲軒鬢髮而過的,竟是齊驍的箭羽!
原來他早就有把握斷了晉之那一箭,卻也將箭羽對準了她的身側,若不是楚雲軒捨身上前,那一箭或許會貼著她的頭頂飛過。亦或是說,他早就算準了楚雲軒的舉動!
即使如此,怎能分毫不差地擦著鬢髮而過?齊驍的箭法當真如此出神入化?
故弄玄虛就算了,最令孫昭氣憤的,是齊驍明知楚雲軒乃文臣,卻還藉機打壓太子洗馬,當真無恥!孫昭心中憋氣,不悅的眼神如羽箭般刺向齊驍,哪知齊驍唇角噙笑,目光自她臉上掃過,流連了片刻,道:“她是攝政公主身側的女官,子有姑娘;這位……乃是太子洗馬楚雲軒大人。”
名喚晉之的男子將長弓交給身側的侍從,抱拳道:“子有姑娘,楚大人,晉之求勝心切,萬望海涵。”
言畢細細打量身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