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錯意了?難道殿下不喜歡這個女人?
可若是如此,殿下要將她帶到哪裡去?
是夜,東宮燈火通明如晝。
次日一早,景陽殿靜謐一片,神武皇太后輕輕捏著手中的薄箋,目光沉靜。
“亥時,太子懷抱一女。”
“夜宿東宮。”
她翻來覆去看了許久,便將那薄箋放在燭火之上。
一瞬間灰飛煙滅。
遲蘇在她面前坐定,仔仔細細地摩挲著她的眉眼。他與她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怎就會朝思暮想、寢食難安?
當他得了密報,聽聞梁國內亂,不知哪裡來的情緒,每夜都要出去御馬馳騁一番,方能紓解胸中的戾氣。
直至梁國境內的叛亂平復,她的夫君沈文光官拜太僕,他才算舒了一口氣。
他捧著她的臉,再無其他動作,秦好不知他究竟想些什麼,望著他驚恐不語。
“盧烽,我殺了。”他輕輕吐氣,彷彿殺人對他而言,似是碾死蚊子一般司空見慣。
秦好抬眼,“……你要殺我?”
他驚愕,“怎會?你們南邊的人都是這樣遲鈍?”
她不懂,柳眉輕蹙。
“做我的女人如何?”他神色倨傲,等待著她的服從。
秦好一怔,“我嘗聞北齊宮闈最為嚴格,我已是嫁過人的婦人,還望殿下三思。”
“嫁過人又如何?縱是你兒女繞膝,只要我想,誰敢置喙?”他凝眸望她。
秦好面上一紅,低下頭去,“我此番被賊人所擄,聲名俱毀,萬不敢汙了殿下的眼。”
遲蘇亦是低頭去看她,“你為何不敢看我?”
“殿下威儀,令人惶恐。”秦好推脫。
“好大的膽子!”他驟然提高了聲音,他何曾對一個女子這般低聲下氣,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知好歹。
“明日一早,你便從這裡滾出去!”他長袖一掃,掠過她的臉頰,冰冷的外袍刺得她生疼。
他獨自坐在案前,冷靜了半晌,開始提筆批改奏章。
她和衣躺在榻上,睜眼看著他的背影一夜未眠。
及至午後,神武皇太后在亭中納涼,輕輕開啟薄箋。
“太子賜婢於公何盛。”
神武皇太后不覺微笑,她悉心教導、心懷天下的兒子,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女子亂了陣腳。
公何盛一個頭兩個大,也不知道是倒了什麼黴,太子居然賞了他一個女人,一個他想也不敢想的女人。
昨天還和他一起喝酒的管佟,不僅被打爛了腚,還被降職兩級,罰去地方做官。
當他再見到那個女人,難免有些尷尬。
那女人看了他一眼,卻是恭恭敬敬的一揖,“我名喚秦好,謝大人救命之恩。”
公何盛便是羞得不知道手腳往哪裡放,北齊哪有這樣大膽的女人,竟敢對著一個陌生男子通名報姓!再看那尖俏的小臉,纖柔的腰身,婀娜的姿態,真是教人想在光天化日之下便哄到炕上去。
他慌亂地抱拳道:“在下公何盛,統率贏城禁軍,守禦宮廷。今年二十五歲,我……我還沒有成親。”
秦好一怔,微微低下頭,唇邊漾開一抹輕笑。
公何盛不由看得呆了,這女人真他孃的漂亮!
用飯之時,秦好剛一落座,便覺眼前一亮。
她被盧烽擄到北齊,一路上只有牛羊肉可食,不曾見過白飯。
人言北齊寒涼,水稻、蔬菜皆不易生長,可再看這一桌飯菜,竟有許多清淡小菜。
公何盛將滿滿一碗白米飯推到她面前,抱怨道:“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麼想的,竟然賜了這麼多地裡長出來的雜草,我又不愛吃,聽說你們南人居然喜歡。”
粳米入口,香甜可人,縱是在梁國,這樣的色澤香味,也應是貢米。
秦好想起那人,卻不知是憂是喜。
過了十月,北齊便冷得厲害。清早起床之時,秦好窩在屋裡不肯出去,好不容易洗漱完畢,便是被一陣冷風吹得渾身發抖。
轉眼之間,她已經在贏城住了近半年。
公何盛下朝歸來,見她懨懨地站在院子裡,不由脫下外氅,往她身上一擲,“穿上。”
秦好與他相處數月,知道公何盛面冷心熱,於是將那大氅披在身上道:“多謝。”
“自打你來我府上,一天到晚哭喪著臉,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公何盛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