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住在相鄰的兩個房間裡,只有一牆之隔,但是心好像隔著無數道銅牆鐵壁。
宋醫生已經給何書源下了最後的通牒,二十四小時之內,他必須回到醫院。
衝了個澡出來,助理給他打來電話,“何總,葉承寧律師那邊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安排好了一切。原件已經發到您郵箱裡了,就差您簽字了。”
“好的。”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倒不是頭痛,而是心裡藏著太多事情,神經緊繃,不堪重負。後半夜倒是睡了二/三個小時。
凌晨三點,迷迷糊糊間隱約聽到有人在用力敲他房門。
“何書源……”
“何書源……”
……
一聲一聲不停歇地喊他名字。何書源豁然清醒,一股腦爬起來開門。
舒蕁穿著睡衣站在門外,一張小臉凍得通紅,聲音都在顫抖,“何書源,喜寶不行了……”
她一把抓住他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你快帶我回去,我現在就要回去……”
何書源只聽見自己心裡咯噔一聲,心沉了下去,眉梢幾乎擰成了結,再也舒展不開。
他靜默了數秒,消化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後立即安撫舒蕁,“蕁蕁你別急,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回房間給童時譽打了個電話通知他來救急後就招呼舒蕁回房間換衣服。她總不能一身睡衣就回去吧!
此刻的舒蕁猶如牽線木偶,目光呆滯又空洞,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這條金毛比她的命還重要,聽到這樣的訊息她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童時譽的速度很快,迅速安排司機送兩人去飛機場。
童時譽目送兩人坐進車裡,俯著身子吩咐:“機票我已經讓底下人替你們訂好了,你們到了機場就有人接應你們。到了雲陌給我打個電話,凡事小心,保重!”
“謝謝你,時譽!”
車裡一路疾馳到姿陽機場,如童時譽所說,機場接應他們的人已經等候在那兒。
順利地安檢登機。舒蕁的手冷地出奇,嘴唇也被凍成了鉛紫色。
何書源緊緊握住她手,試圖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我離開家的時候,喜寶還好好的。就過了這麼幾天,它怎麼可能呢……”
“不要想太多,先睡會兒,有什麼事等到了再說。”何書源將從空姐那裡拿來的毛毯蓋在舒蕁身上,現在她需要休息。
她大病初癒,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好,她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可是舒蕁哪裡睡得著,一想到喜寶她就擔心地不行。半夜接到母親的電話說喜寶在寵物醫院搶救,可能不行了。她當時就方寸大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一個小時後飛機在雲陌機場降落,兩人出了機場攔了一輛計程車直接趕到醫院。
他們一股腦跑到位於三樓的搶救室,喜寶剛剛被推出來。醫生搖著頭告訴他們:“節哀順變!”
何書童小朋友當場就嚎啕大哭,“喜寶它不要我了……”
“它離開了……”
陳嫻站在搶救室門外,也是一臉心痛。
舒蕁只覺手腳冰涼,寒冷的氣流在全身上下流竄。
同樣的場景五年前父親離世時就上演過,沒想到五年後居然又重現了。
她太害怕離別了,老天爺卻偏偏和她作對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她飽嘗離別之痛。
舒蕁顫抖著手掀開白布,喜寶安靜地睡在推車上,不會笑、不會哭、不會撒嬌、不會賣萌,什麼都不會了。只剩下一干軀體,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溫度。
她帶它回家的時候它還那麼小,瘦瘦弱弱地一隻,縮在角落裡。後來長大了,高大威猛,毛色鮮亮,一條大尾巴就跟一把大扇子一樣。它很乖,從來不需要她擔心思,餓了自己吃狗糧,困了在狗窩裡睡覺。會和她撒嬌賣萌,會陪著女兒一起玩耍,會替她看家。
可是這些以後都不會有了,舒蕁的淚水嘩啦啦掉落,再也抑制不住。
“不,這不是真的……”
“醫生一定是在騙我,喜寶一定是在睡覺……”
“喜寶你快起來,我帶你去玩啊,我帶你去游泳,去散步,你給我起來啊……”
舒蕁半個身體都撲在推車上,拼命搖晃著喜寶冰涼的軀體,聲嘶力竭,已然到了崩潰的邊緣……
何書源捏著她肩膀,將她扶正,“舒蕁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