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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兩人微微一震,拉開了距離。

南橋低頭去拿手機,看見螢幕上的兩個字:媽媽。

女人在那邊低聲問她:“南橋,你去哪兒了啊?”

她倚在易嘉言懷裡,若無其事地說:“上廁所啊。”

那頭的人頓了頓,又重複了一遍:“你在廁所?”

“嗯,在廁所。”南橋篤定地回應她。

“你和嘉言一個上廁所,一個接電話,然後就十來分鐘都沒回來,一會兒電影的結尾都趕不上了。”做母親的還是擔心孩子,埋怨了幾句,最後叮囑她,“快點回來啊。”

南橋笑著回答說好,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螢幕還亮著,藉著這點微光,她仰頭去看易嘉言,卻只看見比這點光線還要亮的一雙眼。

他伸手過來摩挲著她的嘴唇,最後在上面蜻蜓點水一下,拉起她的手:“走吧,回去了。”

她卻在走出這片黑暗以前,從他身後伸出雙臂一把抱住了他,低聲說:“可我不想回去。”

男人身形一滯,伸手覆在她手背上,含笑說:“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回去。”

又拖延了兩三分鐘,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最終易嘉言還是帶著她拉開了簾幕,走出了這片黑暗。

而另一邊,光線充沛的廁所裡,黃玉蘭拿著手機,看著空無一人的女廁所,好一會兒都沒動。

她是擔心南橋久久沒回到座位上,也許是經期到了,所以特意來看看,但廁所裡的人來了又走,直到所有隔間的門都開啟,她也沒看見南橋。

打去電話的時候,她就站在空無一人的廁所裡,問南橋:“你在哪裡啊。”

南橋如此篤定地告訴她:“我在廁所。”

而她握著手機,愣愣地看著空空蕩蕩的隔間,最終也沒能問出一句:“我也在廁所,沒看見你人呢?”

黃玉蘭最先回到座位上。

黑暗裡,她弓著身子,從六排的邊緣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在丈夫身旁落座。

易重陽側頭問她:“南橋呢?”

她頓了頓,說:“馬上回來。”

沒一會兒,南橋和易嘉言相繼回來了。南橋要早一點,易嘉言比她遲了兩分鐘。

坐下以後,南橋小聲跟媽媽說:“有點拉肚子。”

媽媽看她一眼,黑暗裡,女兒的面容有些模糊,但面頰上有一抹杏色,眼睛也水汪汪的,唇角還帶著笑意。

她點頭,說:“今晚回去早點休息,多喝熱水,還拉肚子就吃點藥。”

然後是易嘉言回來了,落座後也沒有解釋,只是把手機放回了大衣的衣兜裡,表示通話結束。

大螢幕上,已經長大的林真心站在劉德華的演唱會外面,有些緊張地拿出手機給紙條上那個號碼打電話,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偶像給她的驚喜。

誰知道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茫然地回過頭去,看見那個早已遠走高飛離開她人生的少年頭一次以一副成人姿態出現在她面前,嘴角含笑,從耳邊慢慢地將手機放了下來。

雖然遲了很多年,但他終歸還是帶著她的夢想回來了。

那首插曲又一次響起。

“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靠得那麼近。那為我對抗世界的決定,那陪我淋的雨,一幕幕都是你一塵不染的真心。”

歌手的聲音清亮動人,宛若冬日裡的暖陽數縷,帶著遺憾和惆悵,帶著深情與懷念。

下一秒,電影院的燈亮了起來,人群紛紛起身離場。

曲終人散。

南橋在第二天下午坐飛機回上海了,送行的是媽媽和易嘉言。

在機場大廳候機時,易嘉言幫她排隊取票,媽媽就和她坐在椅子上,囑咐著獨自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

南橋一面點頭,一面忍不住在隊伍中尋找易嘉言的身影,看到那個修長的背影安穩立於人群中,替她做著這些平凡瑣事時,唇角的笑意就忍不住想蔓延開來。

可是不能蔓延,媽媽就在旁邊,她得好好收斂住。

雖然很愛媽媽,但是在這種離別的時候,南橋其實很遺憾不能單獨和易嘉言道別。

她只能規規矩矩地在過安檢的前一刻和媽媽擁抱,然後矜持內斂地也跟她的嘉言哥哥抱一抱,連拉拉小手都做不到,更別提親親小嘴這種事……

所幸與易嘉言擁抱時,他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兩個字。

南橋的心情一下子又彷彿升入高空的氣球,輕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