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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保研的機會,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省去了考研的麻煩,可以專心準備自己這一年想做的事情。壞事是多數保研的人都不會選擇留校,而希望在研究生階段更上一層樓。

可是南橋怔怔地想著,如果她真的去了別的地方,那豈不是連一個月與易嘉言見一次的機會也錯失了?

保研名單才剛剛公佈,所有榜上有名的人都歡天喜地著,唯獨南橋開始惆悵。

她從大一開始就申請了走讀,沒有住校,但每天中午還是會回寢室和室友一起午休。

從辦公樓出來之後,她回了寢室,卻在幾步之外就聽見了虛掩的門內傳來的對話。

“不是說了保研資格會給成績優異,並且擔任過至少是年級以上幹部的同學嗎?現在這算什麼?”說話的是朱熹,也參加了保研考試,只可惜最後落榜了。

“是啊,南橋她雖然成績很好,但是從來沒有擔任過幹部的職務,也沒有參加過任何學生活動,這個確實是和制度不符的。”孫雪梅也這樣說。

“所以她憑什麼空降,拿到了那個名額?”朱熹的聲音變得很冷很尖銳,“如果沒有她,我是可以進前十二的,既然連幹部都沒當過,她何德何能搶了別人的保研資格?”

羅丹遲疑地說:“可是南橋的專業課成績確實是很拔尖,再加上上學期代表學院去參加了全國大賽,也拿了一等獎,這個也是很多人沒有的能力——”

“沒有的能力?你看到保研章程上哪裡說了拿過這種獎就有資格保研了嗎?我只看見章程上清清楚楚寫著至少是擔任過年級幹部的!”

“熹熹,你也別這麼著急。保研資格又不是拿了以後人人都能保上的,要有真本事,外面的高校才會接收啊!其實南橋她真的很厲害,我覺得她一定可以保上很好的學校,給我們學院爭光,這個可能也是院領導考慮過的因素,畢竟——”

“畢竟你一心向著她,又怎麼會知道我心裡的苦?”朱熹冷冷地打斷了羅丹的話,砰地一聲將書砸在了桌上,“領導考慮的究竟是她的才華,還是她家裡那個有錢有勢的繼父?”

“朱熹,你怎麼這麼說話?”

“我怎麼說話了?區區一個繼父,何必對她那麼好?噓寒問暖,豪車接送,好得跟親生的似的,我看他們之間十有八九有問題!”

寢室裡一下子沒了聲音。

片刻的岑寂後,朱熹用聽不出情緒的語氣說:“我一會兒就去找書記,告訴他保研名額出了紕漏,南橋沒有擔任過學生幹部,沒有資格保研。那個資格是我的,我一定會拿回來!”

南橋原本拎著一袋砂糖橘。

寢室裡的姑娘都愛吃這個,初冬才至,砂糖橘也剛上市,價格還居高不下。從辦公樓回來的路上,她看見水果店門口擺著這個,就買了一大袋,想著帶回來給大家嚐嚐。

朱熹家境不好,羅丹和孫雪梅的父母也不過是普通工薪階層,大家平時都很省。

能分享的,南橋自問從來沒有吝嗇過。

每逢媽媽和易叔叔買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她總會拿出來與她們分享。朱熹看上她的圍巾,不過是羨慕地說了幾句,隔天她就把那條只圍過一次的圍巾洗得乾乾淨淨,擺在了朱熹的桌上。羅丹愛吃,她就把易嘉言從世界各地帶回來的巧克力分一些給羅丹。孫雪梅總是丟三落四,南橋幾乎每天都會叮囑她需要做的課件。

寢室裡一片靜默,她明明可以裝作什麼事也沒有地推門進去,卻無論如何也沒有那種出色的演技。

手裡的砂糖橘一下子變得重如千斤。

勒手得慌。

她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在圖書館趴了一會兒,下午有課,她拎著橘子去了教室。

室友們一向是坐在一起的,她進了門,看見她們留給她的空座,腳下只是頓了頓,也便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剛經過水果店的時候看見有砂糖橘賣,就買了一點。”她把塑膠袋放在桌上。

“啊啊啊,南橋你真是大好人!”羅丹幾乎是雙眼放光地伸手去拿橘子。

朱熹沒什麼表情,也沒伸手去拿橘子,只說:“天氣有點涼,我胃不好,就不吃這麼涼的東西了。”

她這麼一說,本來想伸手的孫雪梅也是一愣,然後跟著笑起來,擺擺手說:“我也不吃了,天氣好冷哦!”

雖然沒有人說破什麼,但是從這樣的狀況來看,南橋也明白,她們是對她心生芥蒂了。

離上課還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