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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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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人有抽菸喝酒習慣嗎?”王法醫割下臟器,擱在容器裡,枰過重,取了一小塊組織,放入容器後,將臟器排在臺面上。

在場人員,包含蘇隊長、記錄的監識科人員、法醫組的檢驗員均搖頭。

“我也沒有。”章孟藜答完,看向身側老闆。“你……”

“你看過我抽菸還是喝酒?”周師頤戴著口罩,但她大概能猜到他嘴角肯定是噙著有點嘲弄的笑意。

王法醫笑兩聲,捧著一個臟器。“你們這幾個很及格啊,不然就像他的肺和肝一樣……看看,這就是抽菸的肺和喝酒的肝。”手指著方才二割下暫排列在旁的某個臟器。

“他開釣蝦場的,應該會有喝酒習慣。”蘇隊長趕緊說明。

“胃裡沒有食物,十二指腸有食物。膀胱的尿量……”王法醫與檢驗員繼續切著一個又一個臟器,平鋪直述的聲音不停迴盪在這氣味有點特殊的空間。最後,劃開頭皮,開始鋸頭蓋骨。

聽見鋸子鋸開頭蓋骨的聲音,章孟藜還是從腳底泛出冷寒,一路向上,直至頭皮。那種硬生生將人骨鋸開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腳也發軟;她很想拔腿落跑,但兩腿無力,僅不自覺地慢慢往左側熱源移近;她手緊抓住老闆垂在身側的手臂,另一手直接握住他掌心,牢牢掐住,似是正在鋸的是她的頭蓋骨。

掌心突如其來的溫熱令周師頤微怔,他微偏過臉,垂眼看著她,只見她緊閉的雙眼下眼珠子還在快速移動,眼睫輕顫著;他正要說話,她忽然瞠開半隻眼,覷了覷前頭解剖臺,復又閉上——想看又不敢放膽看。

她這表情太有娛樂性,他無聲失笑,本欲脫口嘲弄她膽小的話,就這麼嚥了回去。其實也難為了她。說穿了,只是個小女生,而他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進解室就能如這刻般淡然,何況是她。

“腦蓋骨沒骨折,硬腦膜下也沒有出血、腫瘤或水腫,腦部沒有受到攻擊現象……噫,小妹妹!”王法醫忽然看向她。“你是第一次看到潘朵拉盒子的內容物哦?記得回去要收個驚。”

潘朵拉盒子?她呆了幾秒,才懂了王法醫的幽默。

她看看在場的人員,他們看著那些臟器的表情與傳統市場婆婆媽媽在豬肉攤前挑豬里肌、豬五花、豬腰內肉的表情差異不大,僅有她顯得不夠勇敢……啊,這次回家,她定要纏著媽媽帶她上菜市場好好逛一下豬肉攤。

“筆錄請看一下。”周師頤拿了筆錄,移至一名年輕男子面前。“若沒問題,請在這裡簽名蓋手印。”

年輕男子看了看,顫著手簽下姓名。“會……判我罪嗎?”

周師頤沒說話,只把筆錄取回。章孟藜瞄瞄老闆不大好看的臉色,遞出一張責付證書。

“這個要請你填寫,然後你請你家人帶著他們的身分證和印章過來幫你辦手續,看是太太或是爸媽都可以。”

年輕男人看看那張證書,問:“這是……我要被關?還要付很多錢?”

“都不是。手續辦好,你就可以回去了。如果不知道要怎麼填寫,門口進來那邊的服務處會教你怎麼寫。”她看老闆依然沉著五官,這很少見啊,他一向以溫和斯文形象面對這些當事人的。“你可以去辦手續了。”

年輕男人起身,回身凝視他們。“回去後,還要過來開庭吧?”

“會寄傳票給你,請你收到傳票時準時過來開偵查庭。”她邊將筆錄收進卷宗夾裡,一邊說明。

“喔……那……”男人慾言又止,想知道檢察官會不會起訴他。

“回去吧,記得準時來開庭,別再做這樣的事,自己都為人父了,以後孩子懂事了,你怎麼開口告訴孩子說你犯了竊盜罪?”周師頤忽抬首,嚴肅地凝視男人。

“我知道錯了。看見警察時,就知道真的不能存僥倖的想法。”男人捏著責付證書,一旁法警已開啟訊問室門,他看了下時間,朝兩人深深一鞠躬,說:“不好意思,應該已經過了你們的下班時間了吧?這麼晚了還麻煩你們。抱歉。”

章孟藜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愣了好一會,只覺心口有些沉。她整理好筆錄,淡淡地說:“為了一袋麵包吃上竊盜罪,真不值。”

男人叫林志文。今日輪值內勤,林志文是稍早前警方送過來的現行犯,犯了竊盜罪,本以為是偷了什麼重要物品,一進訊問室,才知道只是一袋麵包。

林志文說,他學歷不高,平時以打零工維生,太太懷了孕,已好幾天沒吃米飯,僅吃便宜泡麵,他在馬路邊見一部機車車籃放著一袋麵包,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