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雙手被捆綁高舉頭頂,看上去年紀不大,約莫三十多;胸前兩點被割去,暗紅色的血液順著身體弧度流淌,在他身側地面留下兩攤血跡;下半身慘不忍睹,整個性器官被切除,身下血淋淋一片。以屍體被破壞的方向推測,恐怕脫離不了情殺。

檢驗員觸控著大體時,後方一陣哭嚎聲。章孟藜轉過身,看著應當是死者母親的婦女及一名較年輕的女子被人攙扶過來,一見著屍體的樣貌,兩人哭軟在地。

“身下鋪地的兩件衣服可能是死者的,下半身褲子還有鞋子目前尚未發現,錢包、手機等貴重物品整齊放置在一旁。”蘇隊長解說著。

周師頤不說話,只安靜看著死者,聽檢驗員平聲報告死者身上傷口。

一名偵查佐在此時拎了一個皮夾靠過來,與蘇隊長低聲交談幾句。蘇隊長接過皮夾,翻出身分資料,道:“周檢,剛剛已讓家屬確認過身分,證實和證件上的為同一人,叫李偉生,七十一年次,未婚。”

“你說貴重物品和證件都留在現場?”周師頤疑惑抬首,看一眼證件上頭的照片,似在確認是否與死者為同一人。

“對。皮夾裡有一萬多元現金。”

“一萬多?”周師頤音色稍揚。把衣服剝光光,但一萬多元的現金以及證件皆留下?

“一萬六千元,零錢有四百七十二元。我還是頭一回遇上這種案子。”死者身分資料和財物未被兇手帶走的案子不是沒有,怪就怪在褲子鞋子不見,物品卻整齊擱一旁。

“看屍體的傷,不會是自殺。假設是他殺,一般犯嫌通常不會讓死者身分曝光,那無異是在告訴檢警單位可以從死者身邊人追查起。那麼,排除搶劫與金錢糾紛,留下證件的原因何在?”章孟藜分析了起來。“死者是男性,男人通常會把皮夾和手機放在褲袋;褲子不見了,但東西都在,這表示證件那些是刻意留下?”

周師頤聽聞那聽來有模有樣的案情分析,將目光稍移。他的新下屬背著光,身後枝葉在她發上篩落碎光,她五官模糊,眼睛卻特別晶亮。他心裡不是不意外,她見屍還能如此淡定,方才車上不是冒著手汗?

“翻過去。”檢驗員請員警將死者大體翻至背面,膚上略現淡紫紅色小點,輕壓了壓,顏色漸褪;去壓後,紫紅小點再次顯現。“背部看起來沒有傷口,但肛門裂傷,有被侵入的現象。”

周師頤看了看,想著:同志情殺?或故佈疑陣?

時值冬季,檢驗員依屍斑分佈、屍僵和角膜混濁程度,以及臉部驚恐表情及氣溫推斷道:“死亡時間經過五至六小時,死因應當是大量失血,不排除是在無抵抗力下被殺害;依血跡分佈和屍斑來看,屍體未被移動過,這裡應是第一現場。傷口切割平整,作案兇器應是一種利器,初步判定是兇殺。”

周師頤看看腕錶。現在是十點零八分,時間往回推,是清晨時發生,死者就在這裡被殺害;寧靜時刻,或許會有人聽見什麼聲音。

“聯絡法醫進行解剖?”檢驗員問。

“好。”周師頤起身,看看四周。此處是登山步道入口旁的休憩涼亭前,死者陳屍在竹製長椅旁,附近無住家,放眼望去一片茂密綠林,要找到目擊證人恐有難度。“報案人呢?”

“是對來登山的夫妻,大約八點半要下山時發現的,馬上打了電話。”

“只有他們看見嗎?其他登山客都沒人發現?有沒有問現場民眾?”周師頤脫去口罩及手套,目光掃過封鎖線外。“附近有沒有攤販?”

蘇隊長指向上山步道:“上面那裡有家麵店,也有幾名菜販。全問過了,都說直接上山,沒留意這邊。至於登山客,實在很難查起。”

周師頤想了想,只淡聲道:“資料隨後送過來。”穿過封鎖線,發現身旁少了個影子,他回首,他的新下屬還維持方才姿勢,杵在那看著死者。

“新來的?”蘇隊長順著看過去,女孩背影看著很纖瘦,個兒也不高,但膽子好像挺大。久未見著如此年輕的女孩出現在這種現場了。

兩年前,轄區地檢署檢察官與法院書記官接連爆出收賄案件,法院判決有罪確定,重創司法形象;之後再被爆出另一檢察官出入特種場所,過著夜夜笙歌的生活,有時醉酒睡過頭,常讓同事代為開庭的荒唐行為,最後停職六個月處分。

☆、第 3 頁 (2100 字)

周師頤便是在兩次事件後調任過來的年輕檢察官。據說他在司法官受訓期間便跟著指導老師偵辦過重大刑案,頗受上頭賞識。

兩年來,他與周師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