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跟著上去,另外那匹馬被孟景招呼著跟在二人身後。
然而還是有什麼地方與從前不同了,孟景環過嶽書昀拉著韁繩,嶽書昀也好好靠在她懷裡,可就是覺得哪裡不自然。
接下來的幾天,嶽書昀和孟景的相處又緩和了不少。
嶽書昀管孟景管得緊,一想到上次為了他傷口又裂開,心裡就揪著疼。有什麼可能會扯到身子的動作嶽書昀都不許她做,晚上只許孟景右側躺著,打個水洗臉嶽書昀都不讓她做。他自己也小心,騎馬的時候嶽書昀不敢像以前那樣睡在她懷裡,怕壓倒她傷口。孟景有些好笑,她摸摸嶽書昀的頭說,“小孩長大了,知道照顧別人了。”
嶽書昀撇撇嘴,“你這麼大了還不小心,是你不懂事。”
孟景忽然就恍惚了,好像以前的日子一點點回來。
可是嶽書昀仍然免不了夜裡做噩夢,畢竟兩人現在中間那到橫亙著的裂縫被清晰的暴露出來。每一點親密的接觸就會讓嶽書昀心裡的內疚多一分,可他又忍不住去靠近。
孟景比嶽書昀想清楚得要早,可畢竟他們遇見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她也永遠都覺得自己愧對於他。
剛開始每次夢裡驚醒都會把孟景也弄醒,孟景安撫地抱抱他,可這其實只能讓嶽書昀更加難受。
後來嶽書昀醒的時候都沒有任何動靜,他只是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片漆黑,他覺得自己要融進這篇黑暗裡去了。
孟景能明顯的感覺嶽書昀與自己親密了不少,甚至有些時候還有點討好的意思。但所有的這些都只表現在行動上,他什麼都不說。
每個人越過心理障礙需要的時間和方式都不同。孟景從來都是個平靜隱忍而又果斷的人,在她當時認清自己的內心的時候,明白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兩條路,走不了這條,就勇敢的走另一條。然而她也不強求,嶽書昀遇到的比她要複雜,她等他慢慢想,必要的時候,才推他一把。
那天晚上,嶽書昀和孟景吃過晚飯,孟景泡了一壺茶,給嶽書昀倒了一杯。
可半晌也不見他喝,就問道,“怎麼了?再不喝就涼了。”
嶽書昀手裡捏著一直掛在腰間的玉佩,眼睛沒有看孟景,反而轉向視窗的方向。
“因為我從小體弱多病,又是家裡最小的,爹孃一直都很疼我。”他緩緩的說道,“自我有記憶以來,爹孃都沒罵過我,家裡有什麼新的好吃的好玩的也都讓哥哥姐姐讓著我。”
“可是蜀中的氣候溼熱,恰好與我的內體相沖,小時候總是天氣一變就發熱,爹孃後來帶我看過許多郎中,最後才決定送我去淅州。”
孟景靜靜的聽著,她一直都是知道真相的那一個,所以她幾乎從不問嶽書昀家裡的事。
“剛開始的那幾年,他們每年都有幾月在淅州陪我。可後來,畢竟家業都在蜀中,在淅州的時間越來越短。最近這三年,除了年後帶著哥哥姐姐一塊兒來看我,其他時間幾乎都不來了。”說到這裡,嶽書昀仰起頭嘆了口氣。
“我想他們呢,可他們不許我回蜀中,怕我旅途奔波勞累身體。我到淅州那一年九歲都不到,有時候我覺得也許是小時候受的爹孃兄姐的溺愛太多,把這輩子的都用完了。”嶽書昀眼裡已含著淚光。
孟景不忍的走過去,想擁他入懷,可嶽書昀躲開身子,站起來,走到窗邊,感受著夜風輕輕打到臉上。
“我覺得我從出生起就愧對他們,岳家是武學世家,我不僅不能習武傳承家業,還總是拖著藥罐子要人照顧。後來父母還特意為我在淅州置辦了莊子。我又遠離了他們,生活中都無法盡到一點做兒子的責任。如今,呵……連替他們報仇都做不到。”嶽書昀看著窗外的眼神空濛,言語間帶著低低啜泣。
孟景執起他的手,“書昀,這些……都是我對你不住。”
嶽書昀反握住她的手,“不,景姐姐,你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你也經歷過跟我一樣的痛苦……”
孟景打斷他,“書昀,我告訴你我父母的事,並不是要跟你討價還價算清什麼。”
嶽書昀搖搖頭,“我想了很久,姐姐,那時候,你還沒遇上我,他們是我的爹孃,可他們只是你的仇人。雖然我們相遇之後一切都變了……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我一直都不知道該如何做……你並不是以仇人的身份出現在我生活中的,我實在……實在做不到去傷害你……”特別是在孟景救過他之後。
這一刻,嶽書昀竟十分感激上天給了孟景一個機會捨身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