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的話真是太準了,她果然是知恩圖報,自己找罪受! 但什麼叫把帥醫生趕緊拿下,別說她沒著賊心,就是有這賊心,林嵐也真當她表姐是一支梨花壓片天下海棠了?
她家太君說的對,祝福自己都覺得林嵐比她強。 所以她不能理解為什麼林嵐總是什麼話都聽她的,對她馬首是瞻。還是每個表妹都對錶姐從小就有種盲目崇拜?
“祝小姐? 祝小姐? 請張開嘴!”
“啊,不好意思。” 祝福趕緊張大嘴,今天就是她牙套取模型的日子,嘴裡伸進冰冷的東西。
“夜膿多就? (要弄多久)” 祝福支支吾吾的發出聲音, 幾次下來,她和“這微笑牙醫”已經算是熟悉,她對熟悉的人向來都不吝嗇言語。
“別說話。” 秦微笑按住模子轉頭看鐘。
祝福只能對著“微笑牙醫”乾瞪眼。秦微笑戴了口罩只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乾淨的眉眼,眼睫毛長長翹翹,使得眼睛看起來毛茸茸的,額前垂下的劉海細細軟軟,像柔柔的柳絲, 都可以拍洗髮水廣告去了!
祝福不著邊際的想起十幾歲時有個理髮師傅說過的話:“頭髮細軟的人脾氣好……”
牆上的鐘滴滴嗒嗒的走,穿白大褂的帥醫生彎了腰,躺在治療椅上的女子在神遊,桌上的加溼器冒著密密的白霧,牆角的暖氣片時不時發出“鐺” 的一聲。
“好了。” 微笑牙醫說。
祝福如獲大赦的起身。
“祝小姐,你兩年前的冬天是不是去過紐約?” “微笑牙醫”背過身擺弄牙模,突然來了一句。
祝福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方回答:“好象是。” 立即反問:“你怎麼知道?” 兩年前她在加拿大留學陪著當地的大學生攝影組去紐約取景,的確是冬天。
“穿著白色羽絨服,紅色帽子?” 秦微笑繼續問,手裡的動作沒有停,言語卻輕快,像是帶了笑意。
“你怎麼知道?” 祝福坐不住了,這也太神了吧!
“我看到的。” “微笑牙醫”回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們……見過?在哪?我怎麼不知道?”
“在倫敦。”
“哈,不可能,我沒去過倫敦!”
“不,我在倫敦,你在紐約, 記得嗎? 那個望遠鏡。”
“……” 好吧,她的記性實在是不好。 倫敦的塔橋和紐約布魯克林橋上都有兩個巨大的望遠鏡,倫敦和紐約的可以透過這兩個望遠鏡看到對方, 當時她和那群朋友還興高采烈的準備了個“HELLO LONDON”的大牌子站在望遠鏡前, 一個女生還朝她喊:“嘿,祝,對面有一個東方帥哥,快來看,衝他招招手!” 那麼多人擠在一個大望遠鏡前面,她也只好擠過去,那麼多的頭,誰能看得清楚?
“我們是不是挺有緣的?” 他轉過臉偏著頭一本正經說,臉隱在玻璃窗下,冬日的陽光照在白大褂上,白色的邊角籠著一層茸茸的暖色,燦燦的鵝黃。
“嘿,我們是不是挺有緣的?” 她這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總也聽過幾句這樣的話,都是別有意圖的搭訕,但從這“微笑牙醫”嘴裡這樣說出來,倒真的像是在陳述這樣一句話,單單純純的這個意思。 她反倒不知道怎麼回答了,眼睛骨碌骨碌轉,一轉眼看到在門口的徘徊的大狗,一指:“ 它想進來。”說了之後卻又想抽自己一嘴巴,多麼拙劣的藉口,真丟人。
秦微笑反倒沒說什麼,出去把模子交給助手,回來看到祝福和YOGURT,一個站在房裡躍躍欲試的想出來,一個霸住門張著嘴巴流口水,一人一狗成對峙狀, 他有點好笑,對祝福招了招手:“你來。”
祝福像螃蟹一樣挪著步子靠近,一看到YOGURT站起來“呀”的叫了聲。
“噓,沒事, 你摸摸它!” 秦微笑抓起祝福的手放在YOGURT脖上,YOGURT使勁搖尾巴。
祝福從小怕狗,並不是討厭狗,相反,是不知道怎麼和狗和平共處。 當她的手接觸到大狗溫暖的毛髮時突然就發現她真是愚蠢,被自己老孃的“別過去;會咬你!”這話忽悠了多年!
她的手蓋住大狗的頸毛,厚厚熱熱,他的手蓋住她的手,厚厚熱熱。
秦微笑收回自己的手,插入口袋,另一手遞給祝福一張單子:“都好了,後天來取就行了。”
祝福也收回自己的手,有種“貧尼一把年紀且修道多年,心如止水,面對施主美色,卻幾度紅塵,著實有點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