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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了,等二表哥的救援,等天公作美暫停風雪。

西北的天亮得很早,在煙雨的江南,晴天是很難得的,但在大西北卻極為常見。就算前一天夜裡的寒風冷雨再怎樣凜冽,只要黎明的太陽一出來,也會被驅散得無影無蹤。

蕭桐緩緩睜開眼,對上了窯洞外照進來的一縷陽光。外面是豔陽高照,可窯洞裡卻像是被風雪欺凌了的花兒一樣,完全蔫了。地面上還有些溼滑,他身上也有些溼意,看來昨晚下過一場暴雨。

他低下頭,孟清淺緊緊縮在他懷裡,全身發燙,像個小火爐似的。他輕輕把她推開了一些,想要起身,可是她又立刻縮回原位。蕭桐抬起她的面頰在她頭上摸了摸,燙手得很。

她發燒了。

蕭桐皺著眉,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衫襤褸,不能完全蔽體,外套和外杉都裹在自己身上,只要一低頭,就能窺見她胸前一條深深的溝壑以及瑩白如玉的春光。他立刻轉過去頭,扯下身上的外套把她緊緊包裹起來。

“清淺,清淺?”他拍了拍孟清淺的臉,試圖把她喚醒,卻還是徒勞無功。

這下可好了,身在異國他鄉,一個重病,一個重傷,還真是生能同衾,死能同穴。蕭桐苦笑一聲,輕輕拉開孟清淺的身子,漸漸往後退,還沒能起身就又被抱緊了。

“不要走!”她下意識道。

她的手無意識地按住了蕭桐受傷的後背,疼得他直冒冷汗,卻忍著沒有哼出來,就怕吵醒了她。他攬住身邊的人,輕輕在她耳邊低語:“別怕,我不走。”

她這才漸漸平靜下來,箍緊他的手也微微鬆了鬆。

蕭桐垂下眼,思緒飄向了遠方。

跟她成親有多久了呢?從去年陽春三月初見,到如今的初冬,已經一年半了。五百多個日夜,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幾乎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孟清淺一眼,但這些熟悉的輪廓,又彷彿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心頭,一世難忘——烏黑如墨的長髮,從冀州回來時曾撫過;如黛的柳葉長眉,新婚之夜曾吻過;秀挺的鼻樑,逗她時曾輕輕刮過;玲瓏小巧的朱唇,喝醉的時候曾經咬過……

還有那雙眼睛,含著大海與星光,藏著納百川的柔情與浩瀚,即使現在她緊閉著眼,他也可以想象出這雙眼睛的清晰輪廓——讓人看一眼就想要吻下去的輪廓。

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乾燥的唇瓣貼在眼簾上,孟清淺不舒服地蹭了蹭,可是聞到那熟悉的氣息,她又莫名覺得很安心,下意識往那個讓人安心的懷抱裡拱了拱。

蕭桐猛地別過臉,強忍著往下的衝動,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等到孟清淺徹底沒了動靜,才輕輕拉開她的手,下床。

雙腿剛踏上地面的時候,他踉蹌了幾步,只覺得天旋地轉,站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他認不出自嘲地笑了笑:“蕭國馳騁沙場的昭王殿下,何時如此柔弱了?”

他想起今年的除夕宴上,她曾說過:何意百鍊鋼,化為繞指柔?當時他還不明白,百鍊鋼化為繞指柔是為了誰,如今卻已然明瞭。

世人都道:蕭國皇子,南國公主,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如若中間沒有那麼多曲折,沒有那些盤根錯節的政治利益,也許他們當真是天作之合。他忍不住譏笑自己是痴人說夢: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能不能活著回洛陽都是個問題。

揮去腦海中亂七八糟的念頭,蕭桐強撐著身子用石罐打了水回來,撕下身上的衣衫,沾了水敷在她額頭上。突然又忍不住輕笑出聲:她的衣服也是這樣左撕一塊兒,右撕一塊兒,所以才會衣不蔽體,讓他瞧去了那些春光吧?這下可好了,現在兩個人連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了。

他出生皇族,雖然吃過不少苦頭,卻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這樣的窘迫,如今嚐到了各種滋味,本以為會很難捱,但不知為何,只要看到孟清淺安然的身影,就覺得即使再壞也不算太壞。

他愣了愣,忽然又猛地甩了自己一個巴掌。這般異樣的感覺實在太陌生了,讓他覺得害怕,不敢放縱自己的感情。

忽然,孟清淺動了動。

蕭桐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急切地問:“怎麼了,想要什麼?”

孟清淺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來,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把盛了水的石罐端了過來。可是石罐太大了……怎麼喂啊?

他看著孟清淺乾澀的唇瓣猶豫了片刻,咬牙含了一口水,吻了上去。她的牙關緊閉,蕭桐的舌靈活地鑽了進去,猶豫地舔了舔她的唇瓣,然後捏住她的下巴撬開了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