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恐怖的意外。

雲水入海口有著一座大城，城曰鄴。一百六十多年前離湣王遷都於此，經過百年的營造，加上離國本就是列國最富庶的，這座王城的繁華不遜色於辰國王城洛陽。而近來海市日近，雲水之上船隻往來頻繁，海邊更是千帆林立。

小歌很容易就混進了離國鄴城，頗為感慨。“這離國的漏洞可真大。”她沒有戶籍，沒有路引，照理根本進不了城，但雪晴與月生只花了些錢就給她弄了個假路引，然後大搖大擺的進了城。回想起兩年前從辰國逃離中州時的艱難，小歌都想罵自己的祖先作法自斃了，把辰律給定的那麼嚴，簡直滴水不漏，以至於她沒有戶籍與路引，根本進不去城邑，連客舍都住不了，花多少錢都沒用，那段日子一直都是露宿荒野，若非他們的野外生存能力極強，根本走不到冀州。

“暫時的，聽說離王準備效仿辰國推行新政，到時。。。。。。”月生嘆了一聲，到時離國就不是這麼容易走來走去了。

“推行新政，那也得看離國的公卿世家同不同意。”小歌對離王無忌不是很看好，變革的阻力都極大，百年來在列國推行變法計程車子不少，但除了謝琳因為雲唐護航的關係在辰國成功了，其餘人都失敗了，人亡法滅。而離國雖不像唐國那般由宗室掌控朝野，但宗室式微的結果便是公卿世家坐大，公卿世家是不會支援建立在損失他們利益的新法推行。

小歌對月生伸出了手。“有錢沒？”

月生隨手從馬車裡拿了一個金餅給小歌，小歌接過掂量了下，辰國的一金是二十兩黃金熔鑄的，離國的金礦比較少，因此鑄的金只有十五兩黃金，但這樣的一金也能讓一壺平民人家吃用一輩子都吃不完。“月生啊，你覺得我拿著金子去大街上買東西，哪個小販能找的開？”她又不是辦宴席，大街上買東西，都是用的銅鑄貨幣。

月生找了好一會找出了一袋離國的蟻鼻錢，小歌拿了一枚看看，六國中離國與青國都是發行的蟻鼻錢，但相比起來，青國的蟻鼻錢用的銅料更好，分量也沉一些，但沒有離國蟻鼻錢精緻，都快趕上藝術品了。掂量了下，估摸著有一百多枚蟻鼻錢，小歌滿意的將錢袋放好。“我去轉轉，天黑前會回來。”

雪晴聞言立刻跟了上來，小歌見了，蹙眉。“我不會有事。”

雪晴反問：“你認識路？知鄴城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小歌默了，她去過的地方雖不少，但在離國卻是標準的人生地不熟，甚至離國的方言，她只能做到聽懂，要說的話就有點問題了。九州四分五裂就是這點不好，每個國家的語言文字、貨幣、度量衡沒一個是相同的，而各國國內也是各種方言，據說青國那地方最厲害，十里不同風。“那鄴城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先找吃的。”

“魚街。”

魚街是鄴城一條頗有名氣的街，自然，這名氣僅限於城西中，貴族是不屑於跑到這來的。華族東貴西賤，貴族都是住在城東，只有城西是底層賤役之人所居的地方，貴族一向不屑踏入此地，小歌倒沒那麼多講究，在辰國時，城西她就沒逛過。

魚街一整條賣的都是以魚為食材烹飪的吃食，還離著兩條街小歌便聞到了濃郁的魚香。“香味真濃，聞著就讓人想流口。。。。。。”

小歌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一條巷中鑽出來的一條人影給撞了下，本能的還擊，但她反應快，對方反應同樣不慢，一拳擊出，那人很輕鬆的抓住了她的拳頭。小歌也因此而看清了對方，對方的身形極高，至少六尺，推斷年紀最大也不過弱冠，臉上帶著青銅面具，只露出了鼻子以下的部分，因此詳細年紀看不出來，但對方顯然是個不修邊幅，臉上有著少年人的絨毛，還不少，小歌推斷這人應該十七八歲。

小歌打量對方時，面具人也在打量小歌，小歌雖只十歲，但這兩年不知是否白蘇在她身上用的藥與蠱的原因，身形同抽條一般伸展，看著與十二三歲的豆蔻少女一般高，這也是小歌為何敢大搖大擺出來晃的一個原因，即使有舊識，也很難將一個十二三歲身形卻滿頭銀絲，極其顯眼的少女同雲家嫡女聯絡起來。

燈下黑，面具人如墨的眸中劃過一抹異色。

小歌正好奇，還沒來得及問什麼便見到後面轉角處有離國軍卒在向這邊追來，隨手將對方塞進了旁邊的一堆蔑器中，剛將人藏好那些軍卒便尋了來，見了一個滿頭銀絲的豆蔻少女，不由一怔，怎有人長這個樣子？

小歌很認真的對雪晴道：“這些士卒跟剛才那個面具人一樣沒禮貌。”

雪晴默然點頭，那軍卒卻是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