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了雪中,雪地上滴落的幾點殷紅也很快被大雪所覆蓋,了無痕跡,似從未出現過,唯有滿懷期待的歌聲遠遠傳來。
“葛生蒙楚,蘞蔓於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
葛生蒙棘,蘞蔓於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
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恍若初見
孟夏四月,中州已是百花盛開,冀州卻只有幾株花骨朵,所幸西北郡這塊地還不錯,處在冀州東部,草長鶯飛,若是在冀西,此時只怕還在坐看融雪。小歌一邊在心中感慨著一邊走在大街上,將需要買的菜蔬與米糧同採買的人一起買齊後便跳下了馬車。
“皰伍叔,我逛逛,明日自己回去。”
“小歌你可記得小心些。”
小歌笑道:“放心啦,我阿兄可是西北郡的郡守,在這西北郡的地界上誰敢惹郡守的妹妹?”
皰伍一想也是。“那倒是。”
小歌在酒鋪子裡買了一罐酒往神殿而去,大荒人篤信神魔,在古老的傳說中,神與魔誕生於鴻蒙混沌中,混沌中無日無夜,無邊無際,一片虛無,神覺得寂寞,便創造了大荒,一個被海水覆蓋的世界。然只有海水的世界太過寂寥,神又令陸地從海中升起,可天地初開時大地上一片荒蕪,還不如混沌呢,因而神又創造了天地萬物與各種智慧種族,其中之一便是人族。因此人族足跡所至都有獻給神的神殿,西北郡城內也有幾座。
雖信仰著神,但這個紛擾亂世,功利主義至上,真沒幾個人會真心信仰神,因而神殿的香火差得可以,小歌來的這座也不知荒蕪了多久,只有一個廟祝還守在這裡。小歌要找的便是這名廟祝,她是在前年意外發現這裡,遇到廟祝的。
前年辰王轟,諡號昭武王,公子潯登基,變成了辰王潯。辰王潯初登基,王位自然做得不穩,需要一點時間來穩固,不過其餘國家顯然沒有給他這個緩衝的時間,辰國太強大,即使不能滅了辰國,也要消耗辰國的國力,不然列國都睡不安穩。
先是齊國,條原之戰時被雲唐給打得大敗,按理怎麼都該消停個幾年,這也是雲唐當年將齊國打得慘兮兮的原因,讓齊國在辰國王權更迭時無力插一手。如今想想,只怕雲唐那時就在算計著昭武王與辰王潯的王權更迭了,連後路都鋪好了。只是不知雲唐是否會想到,齊國固然無力征戰,但中原不止齊國與辰國這兩個國家。
離國在長達十二年的內亂中消耗了太多的國力,而十年前修石之戰中被謝玦給斬首十數萬,國力更是大跌,至今都未曾恢復,離王商自然不想再出兵,但他也有別的方法,比如與齊國合作。齊國不缺能打仗的人,缺的是糧食,而離國這些年大力開墾耕地,最不缺的就是糧食,一個出人,另一個出糧食,最終齊國二十萬大軍攻打辰國東境剛併入版圖的條原。
若只是齊國出兵倒也不嚴重,嚴重的是齊國出兵後不到一個月睢國又出兵了,比起齊國,睢國就認真多了,四十萬大軍攻打辰國西境的逐鹿野,睢國半數兵力都投進去了,蟄伏近三十年,這回睢王擺明是要跟辰國拼了。
值得慶幸的是青國在三年前對蠻族用兵,三十萬大軍徵瀾州,哪怕前任青王文襄王薨了,新君都沒停戰,一直打到如今還沒打完,因而這幾年青國根本騰不出手再對哪個國家用兵,雖然很想從辰國身上咬下一塊肉,也騰不出嘴來。唐國更沒空,在位五十多年的唐王蒯薨了,諡號惠王,唐國同樣忙著王權更迭,最後定的新君是唐惠王最小的兒子公子瑾。公子瑾年紀小最好控制,只是公子瑾在辰國為質,想回來還得看辰國放不放人。若是平日裡唐國非得大出血才能把人要回來,但這回辰國只用公子瑾交換唐國不摻和這場大戰,唐國因此沒參與。
因為兩國從兩個方向攻打辰國,使得辰國兩線作戰,辰王潯也就沒多少精力追殺小歌,讓小歌得以逃到了冀州的西北郡,只是運氣忒不好。前年的孟秋時節,西北郡西邊的狄族興兵七萬攻打西北郡。剛在西北郡安定下來的小歌那叫一個鬱悶,更鬱悶的是狄族兵臨城下之時她與風霽雲正好在城裡採買,被困在裡面了。小歌當時真的是破口大罵的心都有了,她就想安生的過日子都不行嗎?
意外被捲入戰爭中,坐以待斃不是兄妹倆的性格,狄族一旦入城,城內必定化為紅蓮地獄,遊牧民族可不懂什麼叫長期發展,他們只會燒殺劫掠。因此風霽雲主動去找了郡守,做了郡守的幕僚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