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好下場？不是死得早死得慘就是斷子絕孫。”小歌道。

“我戎馬半生，殺的人那麼多，不也好好的？”

小歌默然半晌後道：“我初學占卜時為你卜過人壽。”

“哦，那我能活多少歲？”

“我卜你有四十六年人壽，且子息艱難。”

“四十六歲當得上長壽，至於子息艱難，你不是說我會有四子一女，這也運算元息艱難？”四子一女還叫子息艱難的話，御風真不知怎樣才叫子息不艱難。

“你的祖父、父親以及兄弟，哪個是隻有五個孩子的？”

御風反問：“昭武王六十幾個兒子，辰王潯四十幾個兒子，有幾人活到成年，又有幾人善終？”生得多死得也多叫什麼子息豐盈？造孽還差不多，還不如就一兩個兒女卻個個都平安長大成人。

“行，不提子息，說你的人壽，我的占卜學成後又為你卜過一次，你的人壽變成了四十三年。”一下子少了十七年，小歌想睜眼說瞎話都做不到。

“你想說什麼？”

小歌終於說出自己真正想說的。“你把邙山的四萬駐軍坑殺了？”

“嗯。”

“我不是讓你下巴豆俘虜他們嗎？”

“俘虜了，但處理起來太麻煩，而我趕時間。”

“所以你就把人給殺了？”

“嗯。”

小歌氣結。“我說你不會以前也都是這麼處理俘虜的吧？”

御風很坦誠：“有空就安置，沒空就殺了。”

小歌被氣得徹底無力了。“你比老頭還能造孽。”雲唐一生肆意妄為也不是完全代價的，幼年而孤，子息艱難，唯一的子嗣還是用生子果逆天得到的，還搭上了謝琳剩餘的人壽，難道不能讓人引以為戒嗎？

“他們是敵人。”

“他們已經被你給俘虜了，你殺他們與殺手無寸鐵的黔首有何區別？”

“你以為我是君子？”

小歌頓時噎著，御風自然不是君子，準確的說當年從雲府出來的孩子就沒一個跟君子沾得上邊。“戰場以外能不殺人就別殺了，當積福，沒壞處。”

“好。”

小歌不意外御風會答應，但答應得這麼痛快？“這麼痛快就答應了？你莫不是哄我的？”

御風不悅道：“我說話一向作數。”他的人品還沒爛到出爾反爾的程度。

“莫氣莫氣，是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

“知道就好，可有補償？”

小歌：“。。。。。。”這是蹬鼻子上臉了嗎？

出了林子後兩人便上了雕，很快追上了跑到樾水一帶的大軍。雖是急行軍，但比起冬季時長達四五千裡的奔襲這回馳援東樾關要好很多了，離開唐國時御風將唐國的馬苑馬場給打掃得差不多了，戰馬馱馬加起來足有十五六萬匹，而軍隊卻只有四萬，其餘的都被御風打發回南境了。從曲陽到東樾關需要趕兩千多里的路，根本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將那些傷員帶上，原本是輕傷員，到東樾關時也該變成重傷員了，而重傷員就不必提了。因此雖只有四萬人，卻十幾萬匹馬，馬多的可以換著用，加之東樾郡的地形以平原為主，急行軍時可謂一片坦途，沒有任何障礙，不似冬季時氣候地形都在折磨人。道路方面不吃苦了，飲食卻讓小歌很鬱悶，去年冬季長途奔襲時的乾糧是肉乾與烤肉，這次還是，憑心而論，急行軍時別的軍隊是有的吃就不錯了，御風卻考慮到急行軍對體力的消耗很大，特別弄了大量肉食補充將士體力，非常負責。這一回仍是以肉類做乾糧，且比去年因為寒冷而與石頭無異的肉乾與烤肉好多了，是醬羊肉。

小歌好庖廚，因為這些年一直顛沛流離，曾試著製作好吃又可儲存很久的特殊乾糧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琢磨了許久想出了個法子，將剛烹熟的醬牛肉裝入木桶中，封好後放入水中，將水煮沸，水沸時會將木桶中的空氣擠出，如此一來，木桶中的醬牛肉便可儲存上一年半載，比起硬梆梆的乾糧要好吃多了。御風看她做了一回後便將這種乾糧的做法用在了製作行軍乾糧上，只是中原牛是耕種的幫手，很多國家都禁止殺耕牛，辰國便是那麼一個國家，殺牛需要處以死罪，御風不能宰牛，便換了醬羊肉。

醬羊肉也是肉，自然比干糧好吃，只是行軍乾糧，鹽放得難免有些多，別人跑了一整日，出了大量的汗，食物越鹹他們吃得越有味道，小歌卻因為一整日都騎在雕背上，一點汗都沒流，吃行軍的肉乾糧不免齁著，到後來乾脆自己捕獵獲取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