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看著謝夫人,謝夫人看著其實很年輕,不到四十,謝玦不是個完美的夫君,因為他不會將妻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但嫁給他的女子也不會難過,謝玦的承諾是別的男子給不了的,即使給了也很難做到。謝玦做到了他所說的,二十餘載夫妻,生死榮辱與共,不納妾養外室,婚姻和樂。比較起來,謝玦將謝琳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事也不算什麼了,誰讓那是將他一手養大的親姐姐,看開了,謝夫人的日子自然過得很好。“我會照顧好子非他們。”
送走了謝夫人,小歌並沒有馬上回九闕山,而是走到了一個山坡上,謝家長子謝澤便坐於此獨飲,小歌見了,也坐了下來。“怎麼不出去?那可是你親母。”
“我知道那是我親母,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願,我改變不了,倒不如不見。”謝澤嘆道。
小歌詭異的看了謝澤一眼,她跟謝澤不熟,謝玦的三個兒子,她最熟的是謝清,其次是謝沐,最後才是謝澤,雖然謝澤是謝琳與雲唐一手帶大的。當年謝琳生不出孩子,謝玦夫妻在戰事頻發的東境,帶著個孩子怎麼都不靠譜,因此將孩子送回了王城給謝琳養。謝玦相信謝琳會教好孩子,卻忽略了雲唐,謝澤在雲府長大成人,很聰慧,就是沒跟謝琳學好,淨跟雲唐學了。
謝澤實幹能力很強,十三歲入朝為官,雖然政績出色,曾位列三公中的御史大夫,但一條毒舌也在九年的時間裡將滿朝文武給得罪光了,若非姑母是謝琳,姑父是雲唐,早不知被曝屍荒野多少回了。也因此,謝琳退出朝堂的第二年,正是春風得意時的少年三公也跟著辭官了,得罪人太多,沒了謝琳威懾,不想某天莫名其妙暴斃了。雖然退出了朝堂,但謝澤也沒有因此頹廢,帶著妻子游山玩水,玩得不亦樂乎,十幾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在小歌的印象裡,謝澤應該是一個想怎麼樣就怎樣,肆無忌憚的人才對。
謝澤感慨道:“人會長大,昔年我是謝家嫡長子,上卿與宰輔的外甥,有肆無忌憚的資本,而今我只是一介庶人,一個兒子。”
小歌想了想,忽問:“你可還想再為官?”
“為何問這個?”謝澤奇道。
“御風讓我問的,他希望你接任玉城城主,管理玉城與西域的事。”小歌道,御風的眼光很好,謝澤的能力的確一流,但謝清是贔屓軍主將,他倒是不怕外戚當權。
“你希望我答應否?”謝澤問。
“我無所謂。”
“那我拒絕。”
“你不想為官?”
“我已展現過自己的才華,完成自己的期許,沒必要再攪合廟堂之事。”
“你莫不是還要玩下去?”小歌無語,都遊山玩水十四年了,就不累嗎?
謝澤搖頭:“不,我準備換一種生活,玉龍書院已在冀西之地安家落戶,我打算也開一家書院,教書育人,超過玉龍書院與松榆裡。”
目標很遠大,遠得看不到頭。雖如此腹誹,小歌面上卻不露分毫。“既然要開書院,那就開在寧州吧,建一座寧州書院,教化蠻夷,準超過玉龍書院與松榆裡。”
謝澤聞言不由笑道:“你這丫頭,嫁了人,胳膊肘往外拐。”教化蠻夷,最得利的是誰?還不是即將攻打寧西之地的御風。
“書院在哪不是建?寧西之地更有挑戰性。”
“此言倒也有些道理,那就開在寧西之地好了。”謝澤有強迫症,做事要麼不做,做就要做到做好,不然他睡不著覺。開書院自然要做成天下第一的書院,寧西之地的確是挑捷徑。
御風要攻寧西之地,原本為了冀西之地的政務忙得天昏地暗的伯服丟了公文主動請纓幫忙,他寧願去與千年邪靈搏殺也不想再跟那些案牘打交道了,太累了。
“你能做什麼?”御風表示懷疑,他相信十巫的武力,但戰場上,個人武力再強也其不了多大作用。
“我是羌人的族巫。”
御風迷茫的看向小歌,族巫是什麼?
小歌亦怔了下,她倒是知道族巫是什麼。“上古時,人族每個國家、部族都有一名族巫,引導國族的發展,保護部族。族巫無名,即便原來有,在他們成為族巫時也會被遺忘,只剩下族巫這個稱呼,將一生奉獻在蠻荒之地,默默無聞的活,默默無聞的死去。說起來,巫宗所有巫中,族巫是唯一不招人厭的。當然,默默無聞也僅限於整個九州大地,在他們所守護的部族,族巫的威信大多不遜於帝君,雖非國族的君王或首領,但君王與首領也要敬重他們,因為族巫雖無實權,但影響力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