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他,為什麼關於連山氏的記載這麼多?連山氏雖於上古時煊赫近萬年,然因為這個氏族的足夠低調,史書中鮮有記載。巫羅殿做為十巫之一,巫真殿的同僚,自然不似尋常人那般對連山氏族一無所知,但這也不太多了,找了幾個月,他都沒看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總算尋到了一些關於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只是那些東西,越看越心驚。
連山氏族,一個盛產天才與瘋子的氏族,古往今來世家無數,但能傳承萬年,且奇葩不斷,連山氏族本身就是一個傳奇。而最傳奇的是這個氏族奇特的直系旁支劃分制度。一個家族的直系與否,往往由血緣而定,族長的子女皆為直系中的直系,而在連山氏族,若族長子女並未先知之眸,便只能載入旁支的族譜中,而繼承了先知之眸,不論其與族長的血緣有多遠,都立刻晉升為直系。也因此,連山氏族每一代的直系子弟都不多,但看著史料中怵目驚心的神罰名單,巫羅負芻只覺得背脊發寒。
連山氏至信而至無信!
負芻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男人出手對付莘城時,前任巫羅說起連山氏時的感慨,只是當時不明白,而他的巫羅之位來得又非十足得正當,因此雖繼承了巫羅的力量,但巫羅的記憶傳承卻在那個叫公羊寧的巫腦子裡。因此他並不明白前任巫羅的意思,然而此刻他懂了,卻寧願自己沒懂,不懂自己的外孫犯了怎樣的大忌!
國君立後是大事,且迎娶的還是十巫之一,婚禮自然要特別處理,只是以前也沒有例可尋,巫宗的高層都很剋制,除了三千多年前的巫女青蘅,就沒有一個與王族發展出不該有的感情,更不會做出不該做的事。當然,也可能有,只是巫女青蘅都落了那麼個下場,自然不能奢望十巫有更好的下場。因此小歌與辰王榭的婚禮可以說是巫宗萬年來頭一遭,既然沒有先例可循,辰王榭乾脆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弄了。
辰國大赦,舉國歡慶十日,整個辰國張燈結綵,一片錦紅,只為國君的大婚,小歌什麼都沒做便成功的讓國人皆知了,對此小歌很是無語的感慨:“日後史書上一定會記載,宰輔雲唐嗜殺成性,其女亦不遑多讓,紅顏禍水。”
“不會,你會與我一同流芳百世。”辰王榭自信的道。
小歌無言挑眉,流放百世?這樣的婚姻,她若不遺臭萬年,三千年前諸方王也不會恨不得啖巫之骨了。辰王榭就那麼自信婚禮時,十巫不會來搗亂?
大婚的前一日小歌終於明白了辰王榭的自信何在,她竟然看到了子朱,對於這個來歷成謎,輔佐先太子章又輕鬆賣了太子章的渡魂之人,小歌唯有無語兩個字。“子朱你是辰王榭的人?”
子朱聞言搖頭:“我只是與他做了個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能令你這種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渡魂之人的有興趣?”小歌頗為訝異,她看得出來,子朱的靈魂已經凝定了下來,已無魂飛魄散之虞,如此還有什麼能夠吸引子朱?
“我想知道自己的過去。”
小歌怔了下,很快想起渡魂的副作用,每渡一次魂,記憶便泯滅一部分,隨著的渡魂次數的增加,記憶泯滅的也會越來越多。因此渡得次數多了,子朱忘了自己最初的過去也不足為奇。“你怎會對自己的過去這般執著?”
“我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重要到絕不能忘。”
“可你還是忘了。”
子朱頜首。“所以我想記起來,這是我千年來唯一的執念。”
“你的過去與辰王榭有關?”
子朱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青銅古劍。“這是他用來跟我交換太子章的東西。”
小歌瞅了瞅青銅古劍,青銅古劍長約三尺,青銅武器因為材料的關係,一般只有兩尺,長達三尺的,只有辰國的出神入化的青銅冶煉技術才能做到。但她看得出來,子朱手中的青銅劍並非辰國制,那柄劍雖是青銅武器,卻太過光滑,也太過鋒銳,辰國的鑄造工藝造不出來。而在她的記憶中,人族有一個時期,青銅冶煉與鑄造的技藝出神入化,比如今的辰國更高超,只是因為一些原因,那些輝煌已成過往,只餘一件件後人望塵莫及的青銅器昭示著那個時代的存在過的痕跡,那便是上古九州帝國時期。
“上古時的青銅器?”小歌問。
子朱點頭,撫摸了下劍柄的位置,小歌眯眼細瞧,那裡有著三列錯金古字:贈木芒,既見君子,雲胡不喜。“木芒是你真正的名字?”
“應該是,我摸到這柄劍時便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它是我的。”子朱道,既然劍是他的,那麼木芒應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