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不覺得做為君王,他很圓滿嗎?”
小歌不以為然:“不覺得,人活著不僅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還有責任,而他,為人夫為人父為人祖父、曾祖以及人君的責任他一個都沒盡到,人生最失敗莫若離湣王。”
太子榭瞠目結舌。“這話總覺得不應該從連山氏的嘴裡說出來。”問古往今來誰人最肆無忌憚,連山氏當之無愧的問鼎第一,這個氏族的人第一次出現在史書中便是以一種囂張且肆無忌憚的姿態,並且將這種姿態貫穿始終,典型的例子就是前任巫真、辰國前代宰輔雲唐。
“君子未必是真君子,小人未必是真小人。”小歌笑道,連山氏若真肆意妄為到無法無天,也不會甘心被束縛萬年,古往今來的史書上記載了無數連山氏囂張妄為的事,卻沒有一件是記載巫真忘記十巫職責胡來的。
太子榭想了想,最終贊同的點頭,雲唐與小歌一生堪稱肆意任性,特別是前者,任性到殘暴,但這兩人的信義與責任感之重卻都世間罕見。“回去後我們便成婚。”陳述句不是問句,太子榭沒有給小歌反對的權利。
小歌聞言愣了下,隨即哦了聲表示知道了,過了一會忽問:“你這幾日可有御風?”
“不曾,怎麼了?”太子榭探詢的看著小歌。
“只是有些奇怪,以他的性子,按理應該沒這麼容易放棄。”小歌頗為奇怪的道。
“不捨?”太子榭試探的問。
小歌搖頭。“不是,是我原以為要等到你我成婚時他才肯死心離開。”
“他如今死心離開了也好。”太子榭道,雖如此,但他總覺得沒那麼簡單,他與御風談不上熟,卻也看得出,御風是執拗性子,平生難得有想要的東西,一旦有就一定要得到,一旦抓住了死都不可能撒手。
奢華宏偉的辰宮,因為偶感風寒而在辰王潯急促的呼吸著,偌大的寢殿內無一服侍的宮娥內監,至少活的沒有,死的倒是有幾個。辰王潯怒視著自地道中出現,一出來便殺了服侍宮人的御風,氣得險些中風。“逆子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自然是準備放火。”御風拿著一盞七星青銅燈一邊用火石打火,想了想,又意有所指的補充了一句:“君上你活得太久了,不用喚人,我既然敢出現在這裡,那麼一柱香內便不會有人出現在寢殿周圍。”言下之意是喊破喉嚨也沒用。
“你要弒父?”辰王潯大怒。
“嗯。”御風點頭,終於將七星燈的燈芯點燃了。
“逆子!”
“我只是在效仿你。”
“什麼意思?”
“先昭武王難道不是你殺的?”御風用七星燈點燃了帷幔。
“放肆!”辰王潯氣得幾欲吐血。
御風見了辰王潯,慢條斯理道:“原本我還不肯定當年之事,如今看你的反應,先昭武王真是你殺的,你我果然是父子。”有史以來御風第一次覺得自己與辰王潯真是有著血緣的親生父子,瞧,他們同樣的殘忍。
“我是你父親!”辰王潯掙扎著想起來,卻被御風一腳踩斷了腿骨。
“我知道,我還記得,你不僅是我的父親,還是太子榭的父親,只要你死了,他就得守孝三年,三年內不能成婚。”在點燃了幾個地方後,御風隨手將七星燈丟在了床腳。
辰王潯愣了下,終於明白御風這是發的什麼瘋。“你竟為了個女人要弒父?荒唐。”
“至少比你為個破王位弒父殺兄殺弟殺子來得好,永別了,我的父親。”御風微笑說完便透過隱藏在一面牆壁中的暗道離開了,背後烈火熊熊,一代梟首就此落幕!
辰王潯十一年五月二十七日,王寢殿走水,辰昭襄王潯薨。
小歌頗為驚訝,怎麼也沒想到辰王潯竟然就這麼死了,倒不是驚訝辰王潯死得突然,她幾個月前離開辰國的時候便看出辰王潯的人壽就兩三個月了,真正令她覺得意外的是辰王潯的死因,連山氏的占卜可以卜出一個人還有多少時間可活,但要知道一個人是怎麼個死的,就只能用先知之眸,且還只能看到片段,鑑於自家祖宗栽過的跟頭,小歌從不主動使用先知之眸,因此雖然明確的知道辰王潯哪天哪個時辰去黃泉報道,卻不知道辰王潯會怎麼去報道。只是。。。。。。走水?辰王潯竟然是這麼個死法,太出人意料了。因為辰王潯身體不錯的關係,小歌都想過他可能被刺客刺殺傷重不治而亡,至於走水,完全沒想到,一代梟首怎麼都應該有一個輝煌的落幕,結果辰王潯的落幕,輝而不煌。
華族喪葬,帝君崩,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