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璃臉色不禁變了:“不要把我交給母親……”
她的丫鬟茴香跪在冰冷的雪地裡,哭求道:“大小姐,求你原諒我們小姐。”
景沫蹙眉望著景汐,景汐閃躲過目光,叫兩個力大的婦人把景璃拉走。
就在兩個婦人用力把景璃拉起時,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慢著!”
遠香堂裡,霍氏聽了鄧睿那番話,臉上的笑容愈加柔和,忙拉起他道:“別跪著,快起來說話,你可真是懂事了。小時候二叔嬸把你抱來,我一看到就喜歡,大大的眼睛骨碌骨碌直轉,一見我,就撲到我懷裡,奶聲奶氣地喊著‘大舅母’,那時心裡卻巴不得你喊我母親。我當時就在想,日後要有個女兒,就把女兒許給你。今日你當著我說了這些話,知道你把那些表妹們待成親妹妹。有你這個表哥,是她們福氣,可你心裡到底中意哪個表妹?”
鄧睿滿心歡喜,正了正嗓子,很是小心地道:“表侄兒這胡活了十九年,不明事理,卻一心想求娶個溫柔賢惠的媳婦管教我。前幾日給六表妹送禮,看到她嫻靜溫婉的模樣……”停下話,就低頭作揖道:“還望大舅母成全,讓睿兒娶了六表妹。”
霍氏的笑容看上去就有些為難起來,半天沒說一句話。
倒是陳豐家的搶白道:“哎喲,睿表少爺,您是個讀書人,大明律法也熟讀過百遍,我們六小姐還沒及笄呢?這親事提得早了點吧!”
鄧睿笑得促狹:“是表侄兒心急了些,六表妹才被接回府,大舅伯和大舅母捨不得,我是怕提得晚了,大舅母把六表妹許給了他人。”
霍氏勉力笑道:“難為你心地坦誠。倒不是大舅母捨不得,這件親事,大舅母也有為難之處,雖然景秀記在我名下,可這十四年在外長大,縱然溫順知禮,卻是個有主見的人。自古婚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傅家卻一向要看孩子們的意願,姻緣姻緣,總得有個緣法,免得結成冤家了不是?景秀才剛回府,和她姊妹兄弟都來不及相認,榮兒又在病危,親事還得緩緩。”
意思是要娶景秀,還得看景秀願不願意。
鄧睿聽出了意思,眼睛就黯下來。
霍氏笑了兩聲:“俗話說得好,有事者事竟成,你是個實誠好性的,景秀總會明白你的好。”
鄧睿低低“嗯”了聲,又重新振作道:“前日都是我莽撞犯錯,不知六表妹會不會怪我,能不能去她跟前賠禮道歉?”
霍氏有些猶豫,看了眼陳豐家的,陳豐家的笑著給鄧睿斟了杯熱茶:“可不巧,近日六小姐夜裡染了風寒,吃著藥呢,睿表少爺就別去了,省得過了病氣。”
鄧睿卻固執道:“是不是因為水仙花的事,六表妹心裡難受,才染了病?”
霍氏笑著不座聲,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啜了口茶。
景秀那丫頭不喜鄧睿,這個時候,她還不能強為難她,暫時還是不要讓鄧睿去見她,免得再生出事。等那件事一結束,卻也由不得她了!
鄧睿看霍氏不言語,不由得一陣喪氣。
這時,有個丫鬟在簾子後張望,陳豐家的看見,忙輕腳走出去,丫鬟把西廂院的情況道來,陳豐家的心下一驚,忙道:“怎麼鬧成這樣?”轉念又詫道:“你剛剛說六小姐頭上戴的步搖,是睿表少爺送的?”
小丫鬟不明就裡,點點頭道:“白蘇姐親口說的,是睿表少爺送的步搖,說很名貴呢!”
陳豐家的頷首,又謹慎道:“這件事別鬧大了,你快去跟大小姐回稟,只是一場誤會。再跟院子裡的下人招呼,千萬別傳出去,不然七小姐名聲不保,還牽連各位小姐聲譽。”
小丫鬟忙應聲跑開了。
陳豐家的心裡掂量著,六小姐還在服藥,怎麼突然起床,簪了鄧睿送的步搖,還鬧出這樣一樁事來?
她不是不喜鄧睿嗎?
還是為了討太太歡心,不敢違逆太太的意思?
陳豐家略一躑躅,轉身踏進廳堂裡,聽到霍氏在和鄧睿聊學業來:“……眼看著,馬上就要去縣裡參加縣試,你可得用功唸書,族學裡今年有不少要參考的,他們年紀還都比你小,你這做表兄的,總得做出個榜樣來……等過些日子,季先生要來族學坐館,他在京裡是有名的學識淵博,以前還教過太子,你舅伯也對他推崇備至,要不是和我們有家學淵源,還請不到他,以後更要多聽先生講學……”
儼然一副做母親的口吻。
陳豐家的在旁看著,眼眶不禁溼潤,這樣的光景,在榮哥兒十五歲那年參加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