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該怎麼說話,倒惹得景秀一笑。
聽這笑聲,鄧睿又是恍惚半日,景秀適才開口道:“睿表哥有事嗎?”
經這話提醒,鄧睿才記起道:“我知道六表妹身子不好,有嗽喘的症候,特地在外面藥鋪買了些靈芝人參,六表妹要記得都吃了。”走到亭中圓石几旁,拿起兩盒紅漆描金的錦盒,伸手要遞給白蘇。
景秀十分詫異,只看那錦盒大小就知裡面靈芝人參的珍貴,靈芝人參大補,外面藥鋪難有買到,更何況還是整隻的,她忙道:“雖不知睿表哥怎麼得來靈芝,我卻知道這是稀世珍貴,我不敢收下。”
鄧睿好笑道:“再珍貴的東西有用就好,沒用擺著也是浪費。”走上前要白蘇拿著。
白蘇不好接手,鄧睿板起臉色道:“怎麼這麼不懂規矩,給你家小姐治病,還不快拿著!”
景秀不作聲,白蘇自然不會接,鄧睿瞪了她一眼,看向景秀道:“上回送水仙花是我沒經思慮,徒惹生事,這次送靈芝一來是賠罪,二來真心是為六表妹身子好。念著我花了好些工夫才找到,六表妹別再推脫了。”
景秀聽言,更是不予接受,他從雲南來到滁州,跟著二叔婆住在南沙衚衕,身上哪裡有那麼多銀錢買這些補品,遂擺了擺頭道:“母親待我是極好的,日日都有燕窩人參在吃,睿表哥心意我心領了。”
鄧睿看她左右不收,半是急躁道:“好表妹,你們府裡的人參怎麼可比得過我手上的這隻,再說府裡這麼多妹妹,你能分到多少,就算有估計也是一點參須罷了,吃那什子玩意沒什麼可補,你看看你吃了也還是這般瘦……”
白蘇聽著,就笑道:“難道睿表少爺覺得小姐吃了人參就會胖嗎?”
鄧睿雙目炯炯有神:“吃了我送的人參,保證半月後,六表妹會胖上十斤。”
“這樣說,我更不敢吃了。”景秀俏臉滿是笑意,別過臉,雙手輕輕絞著衣帶,“巧娘說姑娘家瘦點好看。”
鄧睿直接脫口道:“六表妹不管胖瘦都是極美的。”
景秀紅了臉,鄧睿收回目光,又變得侷促起來,心裡暗罵,平日言語放蕩,今日怎可在六表妹面前沒了禮數來?
又僵持了片刻,白蘇輕輕扯動了景秀的衣袖,景秀心中一跳,向著不遠處瞥了一眼,斂了笑意,慢條斯理地將懷裡的暖膝拿在鄧睿面前:“聽說睿表哥馬上要動身去縣裡考試,鄉下條件惡劣,考試極其艱苦,我幫不上忙,就只會做些針線活,這暖膝很保暖,考試時戴著也不至於凍著,爭取高中回來。”
鄧睿喜得眼睛大亮,看著景秀手裡暖膝上繡著“金榜題名”,更是激動不已,一手奪過她手裡的暖膝,緊緊攥在懷裡,大笑道:“有六表妹親手做的暖膝,我必定能高中!”
不知為何,景秀見他信心十足的樣子,略起了些不安。
私心裡講,她是不希望他能中的,可是看著他微有憔悴的面龐,與那日第一次見的大相徑庭,想來是讀書下了苦功。再說他已經考過兩回,以他目前的處境來說,身為鄧家的長子,他要想重新返回鄧府,只有中了秀才這條路。
這樣搖擺不定,景秀一時心亂如麻。
鄧睿看她不再說話,手中的錦盒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於是失望地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捏緊了錦盒,猶豫良久,眼睛有些黯淡:“你從小就患有嗽喘,我不能切膚之痛地感受,什麼也不能給你,只是想辦法讓你好起來。”
景秀抬起臉與他對視,神情晃盪起來,只聽他真誠地低聲道:“我只想把最好的都給你……”
景秀倒抽一氣,胸口有些急喘,勉強能出聲道:“出來的時間有些長了,該回去了,睿表哥去鄉下考試要多多保重,我先走了。”
慌亂地,扶著白蘇就往臺階下匆匆走去。
鄧睿倏地站起身,在後嚷道:“六表妹,你等著我,我一定會高中回來娶你!”
景秀腳步踉蹌,險些就栽倒在雪裡,幸是白蘇穩穩託扶住她,兩人往水榭門口去時,門口正立著一男子朝裡張望,見是景秀,立刻行禮道:“給六小姐請安。”
第三十回 別有用心計 濃妝淡抹宜
景秀身形一頓,來人五短身形,面板黝黑,形容普通,眼睛細小,眼神卻有些飄忽,本不敢直視景秀,行禮的時候眼珠子卻幾次轉到景秀身上。
白蘇咳了一聲,上前擋在景秀面前道:“陳勝,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陳勝收斂目光,垂著臉對白蘇道:“你不是託我在外買珍珠粉嗎?還讓我今日來拿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