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遲疑,聲音低沉,因而顯得非常的認真,“女兒知道,父親是做大事的人,家裡的事把父親牽絆了。您送大姐姐去京城,也是為她好。若是擔心大姐姐不依,便將這件事交給女兒來辦。”
話音剛落,景秀明顯地感覺到傅正禮的身子一僵:“秀兒,你……”
景秀目光清亮地望著他:“我從前沒能陪著父親,今後卻想幫父親排憂解難,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一直站在父親身邊,和父親一同面對。”
傅正禮臉上的表情複雜,似喜似驚,最後嘆道:“你長大了。”
景秀微微地笑:“我比家裡的姐姐們早早適應了獨立生活的日子,許多事我都能拿主意。”
傅正禮摸著景秀的腦袋,看著那雙閃亮的雙眸,心內感動,“有你這個女兒才是父親的福氣。”
景秀眼角含著柔和的笑容。
傅正禮看了大有欣慰,喊了聲川連,等川連進屋,他吩咐道:“去把趙總管喊來,我有事要跟他說。”
川連見傅正禮神色緩解許多,應了是,會心的衝著景秀笑了笑,便躬身出去傳話。
傅正禮把景秀扶起來,往外頭走去,邊道:“近來浙皖(浙皖指浙江省和安徽省,滁州舊時在安徽)一帶有亂民暴動,情節嚴重,衙門那些上請的摺子堆積如山,父親一頭忙著家裡,卻沒時間處理百姓的事。幸而你這孩子懂事,父親便放手把家裡的大小事都交給你,過會讓趙總管來,我跟他交代一聲,這些日子你就做主理家,不管何事你都能做主,只需派人知會一聲趙總管。”
景秀大感意外,這就放手讓她全權理家了……
傅正禮接著囑咐道:“沫兒的事父親不好辦,你便代父親做主,想法子儘快讓她答應,拖著總會出事。”頓了頓,他又想起來地道:“對了,還有你大哥榮兒,要是沫兒肯應聲去京城,我打算讓榮兒也跟著一塊去。他前年考中秀才後,因患病耽擱了學業,咱們傅家子孫當以科舉為重,他接下來理應去考舉人,去京城國子監唸書,那裡見識廣博,對他科舉有益,再是免得太太的病,讓他在家唸書分心……”
“不好。”景秀聽到談起大哥的事,還不等傅正禮說完,嘴邊的話吐了出來。
大哥去京城國子監唸書,那裡是最高學府,大哥在那求學她該極力贊成,但霍婷婷住在京城,兩人不清不楚的關係,遲早會鬧開。
那霍婷婷在府裡呆了半月,還沒要走的意象,她有派人去盯梢過,發現霍婷婷有事沒事就往外院的暮蒼院去,總是纏著大哥。
若是他們都在京城,還不知會鬧成什麼樣子?
這件事該跟傅正禮說嗎?
傅正禮停下話,聽她斬釘截鐵的口氣,問道:“怎麼不好?”
當斷不斷,其事必亂。
大哥的事她不能坐視不理,而且這事她不好插手,非得讓傅正禮管理不可,便如實地道:“女兒實話跟父親說,父親別動氣。”見傅正禮默許,她猶豫地吞吐道:“有一次,我聽到表姐說喜歡大哥。”
傅正禮神色大變:“你說什麼!”
見他臉色很沉重,看的景秀心裡直打敲,有些不安地又重複了一遍。
傅正禮臉色鐵青,神色端凝地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景秀認真點頭,把她知道的都說了。
傅正禮氣急,招了個小丫鬟吼道:“去把大少爺還有表小姐請來!”
景秀忙勸道:“父親切莫動氣,這事依女兒看,只是表姐一廂情願,大哥也因是他表妹才多有照顧她,說開了鬧得不好,他們兩人面上不好擱,您委婉些,也別教下人們聽了去。”
“一個個的,沒一個安生!先是沫兒,接著榮兒,他們是要把這個家弄得烏煙瘴氣不成!”傅正禮顯然氣焰頗大。
景秀在旁免不了多勸說。
走去正廳裡坐下,丫鬟們把茶端了上來,景秀親自給傅正禮奉茶,又安慰幾句,說了幾句大哥的好話,她不希望傅正禮對大哥的態度輕了。
好一會兒,外頭傳趙總管來了。
趙總管恭恭敬敬的走進來,給傅正禮和景秀請安,傅正禮想著傅景榮的事,簡簡單單把先跟景秀說的那些話,告之趙總管。
趙總管倒沒多少詫異,看了眼站在老爺身旁的景秀,躬身領命道:“自當聽從六小姐吩咐,我會將話傳下去。”
傅正禮揮了揮手,“你下去做事吧!”
趙總管轉身出去,景秀看傅正禮倚著手肘,面色不虞,她就輕腳跟著走出去,在外頭請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