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
她表情誇張,言語逗趣,眾人全捂著繡帕笑了起來。
只有景秀這一桌的人安安靜靜地喝茶聽戲。
景秀覺得戲唱的好聽,雖然聽不大清楚咬字,但也是全然認真的聽著。
景蝶看她聚精會神的樣子,不禁問道:“你還聽得懂戲文?”
景秀不想去聽那邊桌嘈雜的笑聲,只好裝作聽得很懂的樣子,不妨被她戳穿,垂著臉搖了搖頭道:“我是聽調子,戲文聽了這半會還一字不懂。”
景顏噗哧笑道:“六妹妹你可真是有趣。”
景蝶笑睨了她一眼,含笑著講解道:“這折戲是講北宋楊家將抗軍的故事,《四郎探母》說得是楊家第四子楊延輝,他身陷異邦也冒著殺身之禍偷跑出關探望母親……一共有十二折,第一折《坐宮》,楊延輝被異邦的鐵鏡公主招為駙馬十五年,想起母親佘太君,坐宮院自思自嘆。你聽聽外面小生唱的戲文正是‘我老孃押糧草來到北番,我有心宋營中前去探看,怎奈我無令箭焉能出關?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我好比淺水龍被困沙灘;我好比彈打雁失群飛散;我好比離山虎落在平川!思老母不由兒肝腸痛斷;想老孃不由人珠淚不幹’……”
景蝶邊聽著邊給景秀講解,她聲音緩慢而哀婉,聽得廂房裡的小姐全安靜了下來,皆望向景蝶聆聽。
那邊廂,諸位夫人聽到此處,不由拿帕子抹了抹眼淚:“好一個孝順的四郎……”
懂戲文的賀太太道:“到第二折《盜令》了,那鐵鏡公主也是痴情人,聽了四郎的一番思母之情,竟說要幫四郎去盜令箭。”
“啊!”有夫人倒抽一氣,“那公主可有盜得令箭?”
隨著鑼鼓一陣急促的響動,戲臺上演鐵鏡公主的花旦步伐疾走,一下調動了看戲的所有人,氣氛尤為緊張。
大夥一眨不眨的盯著戲臺,聽到鼓鑼聲漸漸高昂,鐵鏡公主總算是盜取了令箭,幫助四郎過雁門關見母。第三折《別宮》和第四折《出關》看的人是激動不已,各個夫人是抹著眼淚叫好。
接著戲文就唱到《見母》這折戲,曲調轉的悲涼,又是一番催人淚下的情境。
“老孃親請上受兒拜,千拜萬拜也是折不過兒的罪來。孩兒被擒在番邦外,隱姓埋名躲禍災。蕭後待兒恩似海,鐵鏡公主配和諧。兒在番邦一十五載,常把我的老孃掛在兒的心懷。胡地衣冠懶穿戴,每年問花開兒的心不開。聞聽得老孃到北塞,喬裝改扮過營來。見母一面愁眉解,願老孃福壽康寧永無災……”這邊廂,景蝶聽著外頭的唱腔慢慢講解小生唱的戲文。
閨中小姐愛詩詞擅女工,但戲曲卻甚少有人聽,難得景蝶聽得懂,還說的悽楚婉轉。一時之間眾小姐都搬了凳子圍在景蝶身旁,不時哽咽的抽泣兩聲。
“後來呢,後來呢?”待景蝶轉喚氣息停頓時,郭靈珊急著問道。
景蝶看了她一眼,端起面前的白茶慢慢喝了口茶。
眾夫人那邊廂房,賀太太看大夥都笑著母子團聚,又說道:“你們可別急著高興,這出戏的最後一折《斬輝》。原來楊四郎見完母親過雁門關回來時,就被北番軍兵拿下,太后五花大綁的把楊四郎押到大殿,要把他斬首……”
諸人又是捂著心口的膽戰心驚起來。
霍氏就笑道:“你這人,非要把大家鬧的一驚一乍的,看個戲也好不安生。殊不知聽戲要給大家留個懸念才是,該罰你吃茶。”然後謙聲對邵謙道:“我們婦人看戲就是愛這樣,大人別見外。”
邵謙笑道:“無妨,這出戏唱的好。”
諸位夫人這才後知後覺邵大人還在這裡,忙斂色端坐好。
其中有夫人看了這出戏就想起一事的問霍氏:“傅太太,我聽說你們府的四爺不是也在關中待了十五年嗎?抗敵殺陣的這些年都沒見回來一次,還以為他就沒了……去年有人說他回來,怎麼也不見他出來?還有你婆婆也是,你的壽宴她也不出來熱鬧一番?”
聽此提議,立馬也有夫人道:“正是正是,這出《四郎探母》可不就是說的你們府裡的四爺嗎?瞧那戲詞裡說的,‘統領貔貅戰沙灘,失落番邦十五年。高堂老母難叩問,怎不叫人淚漣漣’,感情這戲說的正是你們這府裡的四爺,怪感人的。”
霍氏聽言,臉色變了變,諸般難情地道:“我那四弟在戰場裡受了傷,腿腳不便,一直養居在府中。他在關中待的太久,脾氣也變了不少,連我們都不搭理,又不大愛見人。”
“那你也該趕緊給他尋個郎中大夫才是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