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置一張紫檀木羅漢榻,正中一張八仙桌,左右太師椅,桌上擺著棋盤。正有一男子穿著一身家常白袍倚在羅漢榻上,溼漉漉的烏髮披散,有清水沿著脖頸往下滑落。上半身衣襟扯得很開,露出一片結實的蜜色胸膛,襯著脖子上的那枚墨玉玉佩,顯得粗獷不羈。
景秀看到此番狀態,惱羞的轉過臉,鄧睿看了也是大急,忙以身擋在景秀身前,暗地吐了句:“真是為老不尊。”
對面的人聽到這句,臉色有變,但並未動怒,反而笑道:“小睿兒,見到我還不跪下磕個響頭。”
鄧睿聽到那三個字臉色變得鐵青,咬著牙道:“二舅爺,您先把衣裳穿好再說。”
這位男子正是霍氏的弟弟霍然,是他們的長輩。
霍然瞥了眼鄧睿背後的人,看到景秀嬌羞的紅了臉,才慢慢攏好衣裳,對兩個小廝揮了揮手:“你們出去。”
待人出去後,霍然端正坐在太師椅上,此時手裡正把玩著一隻黑色的棋子,慢慢道:“你帶個小姑娘來我這裡做什麼?”
景秀走過去,給霍然請了一禮道:“景秀見過二舅舅。”
霍然挑了挑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看著鄧睿道:“還是六外甥女懂事,先起來。”
他語調調侃,漂亮的桃花眼十分明亮,雙唇柔和的緊抿著,眼神一瞥的時候,竟然散發著一種柔美眩暈的感覺。
這位舅舅不到三十歲亦是風流倜儻。
景秀看到那雙眼眸,再看他溼漉漉的頭髮,確定他就是當時救自己的人,便又是一彎腰的謝禮道:“方才在畫中游,謝二舅舅搭救之恩。”
霍然風度翩翩的笑言:“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景秀接著道:“敢問二舅舅可曾看到我因何落水的?”
霍然一幅沉思的表情,似在表述怎麼回應,景秀急著道:“懇請二舅舅直言。”
“你別急,當時在涼亭裡曲水流觴,我酒喝得多了,要去桐林解解酒氣……看到你和景月鬥嘴,以為是你們姊妹間玩鬧,正要走開,聽到落水的聲音,又看到景蝶跳下水,擔心你們姑娘家不會游泳,我跳下去救了你。不過顧念你名譽,把你放在岸邊就走開了。”
景秀聽到這些,欣喜不已:“這麼說二舅舅當時看到四姐姐在畫中游?”
霍然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景秀忙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想請他為自己和景蝶作證,是景月推自己下水。
霍然聽後並不多言,順手理了理溼透的髮絲,半晌才微笑道:“六外甥女,念在你喊了我幾聲二舅舅的份上,我把實情告訴了你。但你要我去給你作證……”
景秀聽出他不願意的口氣,心中慌亂地道:“二舅舅是想偏袒四姐姐嗎?”
眼前這個人只是名義上的舅舅,和自己並未有多大幹系,而他畢竟是景沫的親舅舅,以景沫和景月的關係,他也理應會偏袒景月。
“倒也不是你說的這樣,我雖是你們舅舅,但一直在京很少來滁州,見你們的面都少,還談不上偏袒誰!”霍然擺著手,那雙桃花眼緊盯著景秀的面上,笑道:“只是,你要我去作證的話,豈不是告訴大家我在水裡救了你,這樣的話……”他唇角勾起一絲蠱惑的笑。
鄧睿聽到這裡,臉色大變。氣憤不已的胡亂抓起桌上的棋子,欲向霍然砸過去,“二舅爺說的什麼屁話!”被霍然一個尖銳的眼神瞪過來,他才意識到面前這個是長輩,不敢得罪,訕訕放下手,緊張的擋在景秀身前,護著她道:“六表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心底卻是鄙夷,您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敢打六表妹主意,要臉不要臉,真是作死!
景秀臉色也變的難看,她沒有想到這點。如此一來,等於說二舅舅救了自己,但會被人所垢語。她躊躇片刻道:“可您是我的長輩,長輩見我落水,難道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嗎?”
霍然看她臉色緋紅,笑得爽朗:“我們男未婚女未嫁,我又不是你正經親舅舅,也比你長不了多少,不管長輩不長輩,你未出閣,一丁半點的閒言碎語,於你名聲總歸不好。你不怕那些口水沫子,我還怕救過你不負責將來討不到媳婦兒!”
鄧睿越聽越氣,氣的恨不得掄起拳頭砸過去,好不易剋制住,才冷嘲的笑道:“這種事怎麼說都是六表妹比較吃虧,表舅爺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霍然微微皺眉,但保持笑顏道:“小睿兒,你這樣在乎六外甥女,不妨直說是你救的她,我保證不會透露出去。”
鄧睿聽了眼睛一亮:“當真?”但又苦惱的垂下臉:“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