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聽她說的直白,倒是詫異。
華素知道言語過白,不好意思的訕訕笑道:“我這個人口角笨,因在家裡被父母寵愛,兄長也照顧我,養成了我刁蠻的性子,高高在上被人捧著,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從不用多費腦筋,所以說話不會拐彎抹角,若是哪裡言語冒犯,你千萬別介意,我肯定是無心的。”
景秀忍不住低笑,這樣的性子在傅府恐怕找不出一人,她有些羨慕的看著華素,笑道:“你肯實誠的跟我說這些,我豈會介意。”
華素聽了高興,不由問:“是你說了不介意,那我可就直接問了,你不喜歡鄧睿嗎?”
景秀微有一愣,不解她怎麼突然問這句?看出她的疑惑,華素解釋道:“我剛剛不小心聽到你和鄧睿說的話,我就是百般不懂,你為何要拒絕他。他雖然脾氣不好,口舌又毒,人又兇惡,但好歹心地善良,對你也是一心一意,你怎麼就不喜歡他呢?”
景秀被問的不知所措,只聽華素自感傷,絮絮地道:“我身邊的人也總是勸我,說這種事不好勉強,可我就是不甘心,我那樣喜歡他,他為何總是要拒絕我?我承認以前脾氣不好,我改,再不會動不動亂髮脾氣;口舌毒,我也改,學著禮儀做個溫婉的女子,像別人那樣說話細聲細氣;說我兇惡,我也改了,他不喜歡的我統統都改,可為什麼他就是不理我?我千里迢迢從京城來找他,他也不肯見我……景秀,你說你說,我哪裡還不好……”
原來想說的不是鄧睿,而是華素她自己。
聽著華素大膽表露對一個人的愛慕,景秀有些震驚,震驚過後卻是迷茫,她也不是很懂這些,但看華素眼圈泛紅,很是著急的樣子,她不由安慰道:“他可能不是不喜歡你,而是……而是時機不好。你喜歡的那個人說不定被別的事牽絆,無暇分心去理會感情,又怕耽擱你,所以只好拒絕。你為他改變這麼多,我想……沒有哪個人不動心……”
華素聽到這些,眼睛一亮,轉悲為喜道:“真的是這樣嗎?”不等景秀回話,她自顧理解道:“還是你說的有理。他一心只想著公務,我每次去找他,他不是在看摺子,就是在和下屬處理公務,忙得沒日沒夜,我卻總是害他分心打擾他,難怪他會不想見我了。”她展顏一笑,拉著景秀的雙手,感激道:“謝謝你景秀,你真是個好人,只要我不放棄,他早晚有一日會喜歡我,你說是不是?”
景秀撫額,見她心情一時雨一時晴,勉強笑著點點頭。
華素想清楚這些後,心情開朗許多,“照你剛才說的,我想你也並不是不喜歡鄧睿,而是被牽絆了,他那樣痴心,遲早你會被他感動的。”
景秀笑笑不做聲。
華素卻又愁眉苦臉的問道:“可是他都不肯見我,我該怎麼辦呢?你和鄧睿至少還能說說話,我和他話都沒說幾句。”
這就難辦了?景秀長長嘆口氣,覺得華素喜歡的那男子可能真不喜歡她,不然一個姑娘家大老遠連名節都不顧的找來,怎麼他連面都不肯見一次?她緩緩問道:“你們可是有什麼誤會嗎?”
華素臉一垂,神情黯淡,久久不出聲。
景秀也不催她,她肯把心事掏心掏肺的全告訴自己,不是那愛算計藏心眼的人,足以證她的善良淳厚。這樣的人,景秀卻也喜與她多親近。
須臾,華素才抬起臉,小聲地道:“可能是因為我……逼婚。”
景秀吃了一驚,華素臉紅道:“我知道這樣很沒臉面,可我當時急了,他不肯理我,我就說你要是不娶我,我就要把你斬了!他一定是生我氣,所以一聲不響跑來滁州。”她很是懊惱,敲打著自己額頭,“景秀你說,我是不是太錯了!當著那麼多人面前,我還要二哥哥下命令,非要他娶我,讓他顏面盡失。他以後肯定不會再理我了……”
景秀又一次被面前這個直白的女子震驚,她的舉止未免也太……驚世駭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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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芳齋,傅正禮見景秀走後,吩咐人把景沫和霍婷婷送出去。
見窗外頭天色黯,霍氏沒甚心情,按著腦門道:“老爺要沒別的吩咐,我也回遠香堂歇息了。”
傅正禮問道:“你跟賀太太都說了什麼?我們兩家是世交,賀小姐又與榮兒有婚配,突然溺死在府裡,不好好給個交代,不止我良心不安,怕是將來景榮也不好再議親。”
霍氏再怎麼強幹,到底也是女人。她為了兒子逼死賀琦君,倘她心腸再硬,也覺不好受,大為傷神。原不想再多糾纏此事,偏偏他還揪著要提,便是眉頭一皺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