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白芷幾次受驚,再也沒了精力,且腦中已出現幻覺,既惶恐又無助,哪裡聽得到傅正禮在問什麼,只是嘴中含含糊糊的說著些話,吐字也不甚清晰。
傅正禮還想上前問,手臂卻是一緊,他轉過臉,就看景沫牢牢抓住他臂膀,恐慌哀求的看著他,聲音悲慼地道:“父親,不要過去,白芷這丫鬟恐怕是被痰迷了心竅,萬一她失心瘋傷了您可怎麼辦?”
傅正禮見白芷情形,知是問不出什麼話,但心中也明瞭,賀家小姐落水不是這般簡單。不然太太怎麼會突然病倒,連同兩個丫鬟也一齊病了。只是太太這些年諸多不易,因心念愧疚,任是有幾分不信,一時大為傷神,重重的嘆息一聲。他也瞭解太太做事有勇有謀,但怎麼都想不到會越發地狠辣,還要置人於死地……念及這層,眼波帶寒的望著床上的帳幔,雙手不由攥緊,頗為掙扎。
景沫看父親聳動的眉目,痛苦的閉上目,心口堵得慌,像是被塞了一把火麻仁一般,喉頭又酸又脹。良久沒見著父親發落,心中那份著急擔心漸有消散,定神下來,迅速拿眼睛瞥了眼屋子裡的白蜜,給她使了眼色。
白蜜看懂意思,張羅兩個丫鬟把白芷強硬拉下去。
白芷神色恍惚,一會笑一會哭的樣子猶未嚇人,但好似放棄不再做掙扎,任由她們拉出去,嘴裡還在道:“來索命了……害她的都躲不過,來索命了……”
景沫聽到那聲音漸行漸遠,雖有些驚心,但一顆忐忑的心也緩了下來。再抬眼看父親時,只見他眉頭漸鎖,景沫小心翼翼地道:“父親,廖大夫說,母親怕是不容易醒過來了……”
傅正禮聞言鬆開手,走上前掀開簾帳,低頭看著安詳躺在床上的霍氏面色蒼白,額上被紗布纏繞,那樣子竟像是再也醒不過來,卻有幾分不忍地道:“太太……”話帶哽咽,隨後艱難地問道:“你為何要那樣做啊……”
景秀一直默默看著這些,聽到傅正禮顫抖的聲音,身子一顫,原來傅正禮與霍氏感情也是有的,她一直以為傅正禮是被迫娶了霍氏,只為傅氏一脈的家族著想。
但聽到後來那句,心裡冷笑不止。傅正禮為人剛正不阿,不知當他親耳聽到霍氏害死一個人的感受是如何的?他是不是還會包庇縱容?他的良心會安嗎?
就像他明知道娘是被冤枉的,可是他至今要一力維護,甚至不肯為娘正名,任由那些下人背後讒言。他又算得上什麼正人君子,配做清官知府嗎?
這般想著,景秀胸口湧上氣,眼中蒙上一層水霧,她含恨的看著床邊那些人……
景沫過去勸慰道:“父親,母親肯定是有原委,您等她醒來,母親會跟您交代清楚。”
傅正禮心內正是掙扎,憂戚不盡,聽到景沫在耳畔說出這種話,疾言厲色道:“你怎麼學的跟你母親一樣,是非不分啊!那賀家小姐年紀還不如你大,不管何原委,都斷斷不能要害她命殤。那是活生生的性命,你難道不知殺人償命的理!”
景沫頭次聽得傅正禮重口氣跟她說話,還說殺人償命,一口氣提到嗓子跟前,突然間只覺得頭重腳輕,天旋地轉。竟是眼前一黑,到底是再也撐不過去,身子向後仰倒。
旁邊的白蜜眼疾手快,穩當扶住了景沫,失聲喚道:“大小姐!”
傅正禮心中一亂,眉心的悲色如同陰陰天色,凝聚不散,揮了揮手沉痛道:“把大小姐扶回房。”
白蜜應了是,叫個丫鬟幫忙把景沫扶好。
景沫離去後,白蘇隨後進了屋,對傅正禮請禮後,拿出手上的冰袋給景秀:“六小姐快敷敷額上的傷。”
傅正禮這才注意到站在角落旁的景秀,卻見她雙鬢散亂,額上還有淤青,猜想到方才屋內情狀,又看她捂著胸口,面色一陣陣發白,以為是受到了驚嚇,他忙走到景秀身邊關懷地道:“六丫頭,你身子虛,不要多動氣。”作勢請廖大夫為景秀診脈。
廖大夫聽了傅府的秘密,暗地裡擺了擺頭。
給景秀診脈後,靜一靜道:“你這嗽喘自小就有,此病又是憂慮傷脾,肝木忒旺,五臟早有虧損,將來要以養心調經,不可再憂思憂愁,不然病發的多了,大羅神仙也難得治。”
傅正禮聽說景秀的病這麼嚴重,忙問道:“她的病竟這樣厲害?”
廖大夫捂著鬍鬚睨了眼傅正禮,那意思分明是,你女兒的病自己都不知嗎?
傅正禮有些尷尬,景秀也緩好了氣息,收回手腕,勉強擠出笑容道:“父親,女兒沒大礙,廖大夫那是嚇唬女兒,就是要女兒多聽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