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找到人。
可傅四爺不肯放棄,命令繼續搜。
曾九於心不忍,看著他腿上的斑斑血跡,阻攔道:“四爺保重身子,我和阿莽一定會把人找出來,四爺不能再走了,再走下去恐會舊疾復發。萬一六小姐回來,見四爺這樣,她也不好受。”
曾九是好言相勸,傅四爺也渾然不聽,抬著一瘸一拐的腳毅然決然繼續找人,無論誰攔著,他只強令人退開。
眼看天已透亮,傅四爺臉色一會比一會慘白,曾九再道:“四爺再這樣走下去,腿就要廢了。屬下不能再由著四爺傷害自己。”
他冒死抬掌劈在傅四爺後頸處,傅四爺眉心一凝,人已暈沉,被阿莽扶穩。
二人趕緊送傅四爺返回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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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景秀醒來已是午後,人不知躺在哪裡,腦中昏昏沉沉的,想起身卻渾身無力,嘴裡又幹又燥,痛苦“嚶”了一聲。
立刻就聽到有窸窣的聲響,緊接著腳步聲傳來,停在她床榻前,再無動靜。
她人下意識的身子朝裡一挪,鎮聲道:“你是何人?”發出的音乾癟沙啞。
“在下姓徐。”一個不高不低的男聲出現。
“徐有貞?”景秀不禁脫口而出。
男子眉眼一亮,笑開了:“聰明。”
她有幾次聽到這個名字,她知道傅四爺此次下江南,並不只為大哥治病,更重要的是為聯絡一些能人,徐有貞這個名字,她時而聽到,也就默默留意在心中。
“你抓我來何故?”景秀已知對方身份,也就直接過問。
“在下聽聞在船渡口,邵謙當著應天府所有官兵,示愛一個姑娘家,當真是奇聞趣事,便有幸來會會令我們五軍左都督愛慕的姑娘是何許人也?”
景秀眸子猛地一縮,邵謙位極人臣,權傾朝野,生性秉直,剛正不阿,只怕在官場上有不少宿敵,這徐有貞恐怕也是來者非善。
看著景秀閃爍的眸光,徐有貞笑了笑道:“姑娘也勿要太怕,在下雖和邵大人過去結怨,可也不是是非不分,會對姑娘做出不舉,或是傷害到姑娘之事。”
景秀警惕地道:“既如此,你抓我來又所為何事?”
“在下占卜得來,姑娘紅鸞心動,乃邵謙情劫,這七情六慾,情字最難,邵謙一慣嚴謹克己,更是斬斷**,卻對姑娘那樣上心,豈不是他的致命弱點。”
景秀聞言冷笑:“徐大人好說也是左副都御史,利用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更瞎了眼的女子去對付邵大人,不覺得被天下嗤笑嗎?”
“成王敗寇,順應天理。”徐有貞口中振振有詞道:“這世道,誰勝誰就是王,哪管用的手段?”
景秀一時無話,心中生出鄙夷厭惡。
徐有貞卻還笑道:“姑娘好生歇息著,邵大人估摸就要趕來了……他年瓦剌進攻京城,我精心占卜星宿算測地理,建議都城南遷,卻被邵謙一手破壞,更被世人嗤笑,說我心術不正,迫使我改名,潛逃離京。無論多少豐功偉績,也只能做個左副都御史,而邵謙官職卻一升再升,這筆帳我可一直記著在。”
他冷哼一聲說完,轉身就走出去。
景秀咬著下唇,滿心顧慮,徐有貞這人果然是有些心術不正。可奈何她好像就被下了軟骨散一樣,渾身使不上一點勁頭,任憑如何掙扎都起不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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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快到傍晚時,傅四爺才從昏沉中醒來,腿上的傷口被包紮,他方要下地時,被曾九攔下道:“四爺當心,這腿傷才包紮後,動不得。”
傅四爺半撐起手肘,眉峰一挑,黑色的雙瞳中迸出一絲森寒:“你老實跟我交代,她人在何處?”
曾九臉色一變,但也只是片刻,就恢復自然,不解道:“四爺問的話奇怪了。”
“休要蒙我。”傅四爺聲音已低沉到隱隱爆發:“是你提議去聽那戲曲,人才到,她人就被擁擠不見,下落不明。昨日午時你才說的那些話,我未嘗沒聽進心裡,你打什麼主意,我能明白。說,她人在哪裡?”
最後一句,語氣陡然凌厲。
曾九埋下臉來,單膝跪地道:“屬下不知六小姐下落。”
傅四爺早已滿臉冷寒森意的慍怒,雙瞳中燃起的兩簇怒焰愈發駭人,“你還不說實話!”
他一掌拍在床簷邊上,震的整個床都在晃動。
阿莽急著拉扯曾九袖子,暗示他實話說了。
曾九卻道:“四爺,那六小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