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勞忘的乾乾淨淨!”
曾九臉色一硬,握緊手裡拳頭:“霍兄弟,你休要太放肆了!”
霍然見得曾九臉色鐵青,他也不甘示弱的凝視道:“得人恩果千年記,四爺幽禁南宮,與錢皇后孤苦無依,每日食不果腹,錢皇后以做針線販賣,才僅換得你們二人糧食。而那些全是我父親派人買下,供得你們二人在南宮生存。父親又念著忠君一場,冒著滿門被抄的重罪,將四爺從南宮中救出,一路護送來滁州,並全力支援你復辟為帝,且不說恩重如山,但對四爺也算盡忠盡心。而四爺卻要害我長姐病危,又讓景沫失控,閨名難保,這難道就是四爺的報答嗎?”
霍然剛一說完,傅四爺闔上書,緩緩抬起眼,眼中凌光一閃:“孝廉公搭救之恩,沒齒難忘。正如你所說,錢皇后與我患難夫妻數載,不願辜負。”
“四爺若是早這樣說,當初又何必答應我父親的條件?”霍然斂色,隨意抽出一張椅子坐下道:“你與錢皇后的深情的確值得敬佩,只不過,我收到家父來信,錢皇后困在南宮,已雙目失明,一條腿已斷……”
傅四爺坐立的身子一震,震動的木桌晃動,臉色也盡變,漆黑的瞳仁漸漸冷凝起來,隱隱有火焰在簇動。
曾九也不乏震驚地道:“把話說清楚。”
“錢皇后憂思四爺過度,終日以淚洗面,哭瞎了眼睛。南宮陰僻寒冷,她雙腿感染寒疾,一條腿算是廢了,加上守在南宮的侍衛欺壓,連御醫也不肯請,錢皇后才落得如此。我父親得知情況後,偷派御醫去南宮為她診治,才保住一條性命,不然她在南宮早就沒命了。”
說到這裡,霍然神情十分凝重,眼底也有一層慮色。
傅四爺臉色沉的如含霜般,眼底翻騰著壓抑的憤怒,他的黑眸騰的燃燒起一絲暗紅色的幽火,血腥的暗紅猶如一抹腥甜的血漬浸染在那雙眼中。
曾九見此,忙按住他的手臂道:“四爺勿要動怒,我立刻派人去南宮探望錢皇后。”
霍然卻是道:“眼下邵謙下海的事為重,南宮錢皇后有我父親照拂,並無大礙。”
傅四爺的瞳孔一縮,眼裡始終流轉著那抹駭人的森寒。
霍然又嘆聲道:“當初既選擇這條路,就該想過這些。”
傅四爺聽聞此,眸中翻滾的情緒很快被他隱蓋,他緩緩閉上眼,嘴唇動了動道:“她眼睛早就不好了……”
有濃濃倦意席捲,聲音異常的疲憊。
霍然看他失神,頓了頓道:“另外,京中還有訊息傳來,百官正商議廢除太子一事,改立今上的大皇子朱見濟為太子。當初今上答應孫太后不會廢除太子,但今上野心勃勃,自登基以來,一直謀劃廢除太子之位,改立他的皇子。群臣百官莫敢不從,預要草擬詔書。”
連著聽到這幾個訊息,傅四爺那噬血瞳仁中的戾氣猶如火焰般肆意燃燒起來,彷彿要吞噬一切阻礙之物,他眉頭大蹙,“豎子!”
曾九聽的驚心,錢皇后失明,太子朱見深又要被廢,也就是四爺這名義上的太上皇地位不保,在百官心中也會視若無睹。本來當初今上登基,答應孫太后保留太子之位,無疑是孫太后要壓制今上。不想這三年,今上早已羽翼豐滿,敢與孫太后對抗,廢立太子,改立他的皇子朱見濟。
若是如此,那麼朝廷中僅少部分支援太上皇為帝的官員只怕絕無僅有了。
畢竟只要太子之位還是四爺的皇子,那麼擁護太子的還是大有人在。往壞的說,哪怕將來四爺復辟不成,待今上百年之後,太子登基,四爺還是太上皇。可如今太子也被廢除,錢皇后又雙目失明,危在旦夕之間,底下朝臣估計全會棄暗投明,調轉船頭支援今上及他的太子朱見濟,無疑對他們復辟一事上大為不利,情況不容樂觀。
突然聽到的訊息真是雪上加霜啊!
曾九這般想著,忽而問霍然:“那麼,孝廉公的意思是什麼?”
霍然低沉一笑,可笑他們現在才明白狀況,他看著曾九道:“曾兄弟原名袁彬,江西人士,曾任錦衣校尉,在與瓦剌對戰中,追隨四爺作戰,且一路護他,與四爺出生入死,在下不才,自是佩服曾兄弟的這份赤膽忠心。阿莽原名為哈銘,並非我漢人,乃是蒙古人士,四爺在被瓦剌太師也先(也先是人名,瓦剌首領)俘虜後,他感念四爺仁厚之心,也是一路追隨。我想當年四爺已成階下囚,在性命不保的那種情況下,還能讓他們兩位鐵骨錚錚的將士一心護主,必定是有過人之處。”
曾九聽著心下一喜,“四爺與我和阿莽早已不是君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