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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露鄙夷,“切!除掉一群臭小子,只剩兩個半老徐娘,一個乳臭未乾,貼錢也不敢要。老姐你貌若天仙,能甩他們五條街。”
我心裡暗笑:樣子看起來成熟,原來內裡還沒變。
“又打算用甜言蜜語來騙我好酒好菜?”
“哪裡!我一片紅心,天地可鑑,你要不信,拿刀子來開胸驗驗——”
他誇張地掀起西裝領子,扭頭做出請君宰割的無畏表情。我忍不住笑著放下牧牧,她徑自跑到木辰懷裡撒嬌去了。
“能驗出什麼名堂來?誰知道你是不是孫猴子,剖開來只見一串串方塊、梅花、黑桃、紅桃……”
他正要反駁我,母親聲音自廚房門口傳來,“阿曉,你過來。”
她表情嚴肅,像有要事要說。
我隨她走進去。
她開啟抽油煙機,藉著轟鳴聲掩護,對我低聲說:“你大伯母突然失蹤,已經三天沒有訊息。”
我呆住了。
“夫妻吵架?大伯一向當她是掌中明珠,連說話也不敢大聲。”
我說,“怎麼不去找?”
“木辰向單位請假,出去找了一天,連人影都找不到。”
“所以才過來吃飯?”
“一路找到這裡——她當然不會在。”母親搖頭,“家醜不可外揚,你就當不知道。”
我又不是外人。
我說:“有沒有報警?”
“報什麼警?都說是家醜了。”
家醜?
——我突然明白過來。
大伯母是什麼人物?國內有名的民族舞蹈家,保養得宜,身段柔軟,一曲孔雀舞似假亂真,惟妙惟肖,愛慕她的人數十年來前仆後繼,不曾斷絕。當初決意嫁入木家,還有人揚言自殺,登了報紙,轟動全城。
我謹慎地說:“大伯他……知不知道?”
“知道什麼?”
“那個人。”
母親停下手裡菜刀,嘆一氣,“早就知道。”
這綠帽他竟然戴得心甘情願。
我不禁咂舌。
這種容忍,我做不來。
我與母親做好飯菜,再出廚房,木辰正在沙發上教牧牧翻跟頭,不亦樂乎。
“說你是孫猴子,還真帶起徒弟來了!”我邊擺碗筷邊說,“叫餓的也是你,還不快點來吃飯。”
他連忙舉手歡呼:“開飯開飯!”哪裡像正心急如焚四處尋私奔母親的兒子。
席間正說到牧牧背下了百家姓,母親便多夾了兩條魷魚須到她碗裡,以資鼓勵。木辰問我:“姐,牧牧是不是快要過生日了?”
還不待我回答,牧牧伸手說:“堂舅哥哥,禮物!”
木辰嘻嘻笑著,在自己身上上下左右摸了一遍,終於一拍腦袋,從兜裡摸了一疊紙出來,揚一揚,拍在她面前:“這個你要不要?錢!”
我定睛看看,是一沓銀行裡用的點鈔練習券,險些噴飯。
牧牧指著那沓練習券,“這個不是人民幣!”
“呀,好聰明!”
“那是什麼地方的錢?”
“美元!”
木辰一本正經,滿臉童叟無欺。“美國人用的。一張頂我們十張,值錢大大的!”
牧牧眼睛發亮,立刻把它們通通抓到自己口袋裡,忙不迭把碗裡的魷魚須夾給木辰討好:“堂舅哥哥,你吃!”
我本要笑,但看見木辰,又笑不出了。
飯後送他出去,牧牧還想跟來,我說:“媽咪和堂舅有話要說,你去陪外婆看電視。”
她這才撅著嘴放我們走。
我們走到外面,木辰收了嬉皮笑臉的模樣,難得有些莊重。
“姐,你知道了?”
他是敏銳的。
我裝傻也無濟於事,只能點頭。
他笑了兩聲,拍著我的肩說:“怎麼,是不是想起前姐夫的事了?”
“這和你父母是兩回事。”我說,“我們不一樣。”
“反正結果都一樣。我正在勸老爸離婚。”
我沒好氣撥開他的手,“從來都是勸合不勸分。做夫妻需要幾世修緣?你這孩子太不懂事。”
“我都工作了!”
“你就是老了,對我來說都是孩子。”我說,“收起你幼稚的思想。先把你媽找回來。”
他默然。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