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門,半天沒有反應,然後她又敲了三下,之後便是一陣恍惚,因為她猛地想起這敲門的方式,三下一敲,似乎也是當年商珏教會她的。
一瞬間的恍惚後,她立刻回了神,搖了搖頭想要摒棄雜念,又連續敲了四五下,才發現裡面始終沒有人來回應她,她眉間立刻顯現出一絲憂心,立刻推開了門。
房內傳來一陣香薰燒過後的芯味,卻烏黑一片,莊歸走進去在臺子上翻找除了蠟燭點了起來,這才照亮了屋子,裡面果然空無一人。
她臉色驟變,一邊開始喊道:“爹?”
沒有反應,莊歸手中緊緊握著蠟燭將整個屋子的裡面外面全都找了遍,沒有人。
她一直在叫喚,也沒有人回應她。
這時候鄰居似乎是回來了,她立刻跑了過去叫住那個老人問道:“老先生,你有沒有看見這裡住的那個人?”
那個老先生拄著柺杖想了想隨後道:“哦,我記得,他被一群人帶走了。”
“帶走了?什麼時候?”
“就是昨天,那群人看著挺駭人的,我也沒有多問。”
莊歸有些無力說道:“謝謝。”
她手中的蠟燭一點點的融化,一滴滴落到了她的手腕上,她心事膠著似乎都忘記了疼痛的感覺,她已經預見到了這件事的緣由。
商珏他曾經那麼篤定地告訴她,即使他們逃到天涯海角他都能夠找到,顯然他真的做到了。
這件事除了商珏還能有誰,莊歸心中已經有了譜,只是此刻她根本不知道商珏究竟去了哪裡,她親手把他賣給了那些企圖擒住他的人,現在要讓她去哪裡找他,她又怎麼才能知道她的父親是否安全。
莊歸第一反應就是離開屋子,但是離開屋子後她又不知道該去哪裡,去和誰要人。
她在屋子前來來回回地踱步了無數次,最後腦海裡都只浮現出了剛才宣華最後那道篤定的笑容,她像是被那道笑容不停地折磨,讓她回去向他屈服。
最終她看著遠處燈火闌珊的地方,那揚州最繁華的地區,煙花柳巷的那一條街,喧囂無比,奢靡墮落,她無奈地微微抿起了嘴唇,然後便朝那裡走了過去。
她已經能夠想象到那人此刻一定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喝著茶,然後理所當然地等著她回去,那一定會是一場冷嘲熱諷。
*
煙霧繚繞薰染了大片山峰,遠處可以隱隱綽綽看見山峰巒疊,大霧之下正是夏季最宜人清爽的堯山青峰。可以看見成群的飛鳥環繞而過,留下一片煽動風聲的迴響。
堯山行宮此時也已經比起之前空無一人之時熱鬧了不少,太后正在此地修養生性,這位年輕的太后很難得才會離開自己的幼子,也就是當今的皇上,此時她一人獨自來到堯山修養,已經是很反常了。
不止如此,太后還帶了一位貴客前來,這位神秘的貴客並沒有露臉,他到了行宮之後,始終是處於檀香園之內,除了幾個人服侍之外基本不見外人。
太后來到堯山之後一個人終日坐在大殿佛像之前,雙手纏滿了佛珠,古佛青燈下已經唸了數日,這日才終於走出了大殿。
幾個侍女連忙前去扶住她道:“太后娘娘,你這是準備要去幹什麼?”
太后是一個異常年輕的女人,她雖然年輕,卻有著一張平庸的臉,三分姿色卻佔了七分華貴,可是光是那份沉著大氣便已經超過了世上大多女子。
她一點點走出走出來,帶著一股檀香的味道,臉上是一絲不苟的精緻妝容,髮髻穩穩地紮在後方,沉穩內斂方寸不亂,她半簾著眸子道:“那人在檀香園還好嗎?”
丫鬟恭恭敬敬地回答,好像有一絲怕她,她道:“很好,幾個服侍的下人也都規規矩矩的,沒人敢多說一個字。”
太后這才點了點頭,她朝著殿前的花園走去,那裡有著夏日初生的荷葉,侍女看著她走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扶著問道:“太后娘娘可是要去他那兒?”
太后看著這滿園的夏花倒是婉約端莊一笑,她若無其事地說道:“哀家何時說過要去?”
侍女名叫杜月,她看了下太后的眼色立刻就心領神會了,她也是已經在太后身邊服侍數年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太后現在只是準備在這花園裡用晚膳,她立刻穿了個眼神下去,然後說道:“太后娘娘今兒個想吃點什麼呢?”
太后走了幾步,凝神想了想道:“他在檀香園昨天都吃了點什麼?”
杜月眨了眨眼想了想,然後有些不滿意道:“挑剔的很呢,非滿漢全席不吃,送進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