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點點頭,說道,“那我就先寫上拼音,等一下再去查字典。”她看了看手中的本子,繼續問道:“下一個問題,爸爸最喜歡的水果是?”
“香橙!”田成業想都沒想便直接回答道。
“香…橙…橙…”田澄唸叨著,“爸爸這個橙字應該怎麼…哦,對了,我待會自己查字典好了…咦?!”她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驚喜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怎麼寫了,就是田澄的澄啊!爸爸你說對不對,對不對?”
“哈哈哈。”田成業笑了起來,用手點了點田澄的鼻子,“那這麼說,你就是一隻橙子嘍!還是隻甜橙子!哈哈。”說著拿起田澄手中的筆,在一旁的紙上端端正正地寫了兩個字。
“橙子是樹上結的,所以呢是木字旁。”田成業講解道,“而爸爸希望我的澄澄像水一樣澄淨,所以,田澄的澄是水字旁。記住了嗎?”
“嗯!”田澄用力地點點頭,看著田成業寫下的字,自豪地道,“我爸爸寫的字真好看!我也要好好練字,將來一定跟爸爸寫得一樣好看!”
田成業聞言樂開了花,爽朗的笑聲充斥在整間屋子。那一間…雖然只有他們父女倆,卻從不曾缺少關愛和快樂的屋子。
田澄睜開眼,她已經好久都沒有做起有關小時候的夢了。
在她的認知裡,爸爸似乎就是生活的標配,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離開她,哪怕…只是暫時。
從小到大,她也不是沒有跟爸爸分開過,田成業的生意做大以來,出差的日子越來越多,田澄也漸漸習慣於跟保姆待在一起的生活。但是,現如今的這種分別的方式顯然是不一樣的,這樣的分別,夾雜著一種動盪和不安、一種對命運不可控的恐懼。奇怪的是,田澄從不曾過多的去關注自己的爸爸是不是真的犯了罪、他的犯罪內容又是什麼,她甚至並不在乎這些,她只擔心她的爸爸現在害不害怕,他會不會覺得孤獨和無助,會不會冷。
這樣的擔憂情緒不斷地疊加,讓田澄感到坐立不安。
她已經顧不得去想那天在宴會上,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那些奇怪的照片,也顧不得去思索這中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陰謀。她現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怎樣才能將田成業救出來。
田澄平常跟田成業公司裡的人相交不深,在公司裡也沒有什麼特別能值得託付的人修文媽是個典型的傳統女人,她從不過問田成業公司裡的事,對公司裡的事情幾乎渾然不知。在還摸不清頭緒的情況之下,她們只能讓修文趕緊找了一個律師去公安局,先跟田成業做一下交談,弄清整個事情的基本情況後再做打算。
田澄當然想跟著去,修文媽也難掩擔憂之心,也想跟著去。
修文卻說,她們一起去難免會抑制不了情緒,同時也會影響田成業的情緒。這次過去,他們一定要把握好時間弄清事情的原委,才好跟律師商量出最好的辦法。至於見面,以後不是沒有機會。
田澄知道他說得都對,只是她的心裡實在是放心不下…幾次三番的心理鬥爭之後,她還是按捺住了自己。修文出發之前,田澄託他給田成業捎去了一件絨衫,並在絨衫裡放上了一隻橙…她只是幼稚地想給她的爸爸一些撫慰。
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恐懼,她只是胡亂地剋制著自己,她努力地相信著,爸爸會沒事,一切都會過去的。
第三十二章
冷冰冰的執法機關,公事公辦的執法人。
修文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了,只是上一次…距今業已年代久遠,但即使是這樣,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修文卻仍覺歷歷在目。
呵呵。
修文讓自己輕輕扯了扯嘴角,好告訴自己,現在的他並不是走在回憶之中,而是站在真真切切的現實。而且,現在的他,也可以坦然地、輕鬆地面對這眼前的一切,他甚至可以微微地含著笑意,而不是…像以前那般絕望和無助。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之下,田成業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也許是因為寒冷,他的背有些許地彎曲,平常總是固定得一絲不苟的頭髮微微凌亂,這讓夾雜在當中的些許白色髮絲無所遁形,透露出了更多的蹤跡。
修文注視著眼前的人,他已經不太記得第一次見田成業是在什麼樣的情境,又是什麼樣的印象。只道打從記事起,他就已然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了。
他是親切的田叔叔,是會將修文舉在肩膀上的人。
修文的爸爸嚴肅,從來不缺乏對修文的教育和指導,但卻也不善於恰如其分地對兒子表現親暱。田成業則不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