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過後,她坐到蔣嬪旁邊,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一眼上首的嘉貴妃。
經過之前的一番磋磨,嘉貴妃萬氏早已不復之前風光,雖說由皇后做主解了禁足,皇帝風熙卻未曾再去昭信宮看過她,面子上還強撐著,人卻眼看著一日比一日消瘦了。
閒話幾句,柔嬪同莊婉儀兩個便到了,莊婉儀臉色有些不好,柔嬪卻還是笑吟吟的模樣,兩人各自行過禮落座。葉含光瞧著兩人神色瞧不出個所以然,便也低頭喝茶。嘉貴妃坐在上首不開口,整個屋子都有些靜。
不過多久,霍皇后也到了,眾人起身行過禮再落座,不待霍皇后說話,門口報訊的小黃門又報,“荻嬪娘娘到——”
一屋子女人都朝著門口看去,只見一個身著粉色宮裝身量高挑的女子走了進來,一雙狹長眼兒又嬌又媚,她進了殿內環視一週,待得眾人紛紛不滿地皺起眉,這才脆笑一聲道,“都說後宮佳麗三千人,華朝皇帝果真是好福氣。”這才俯下身去端端正正向著霍皇后應了稽首大禮。
霍皇后穩穩當當叫了起,也不計較她先前的失禮,朝她道,“都拜見一番吧,這是嘉貴妃,淑妃。”
荻嬪起了身卻是一笑,“在我們肅慎,除開主母別個都是一樣的奴才身份,華朝的後宮竟還有這許多講究,真是新鮮。”
嘉貴妃忍不住冷哼,“照荻嬪這麼說,你也該是個奴才了?”
誰料荻嬪卻是大大方方點頭,“我肅慎最是崇拜英雄的,皇帝打敗了我肅慎十萬兒郎,便是這天下最大的英雄,給皇帝做奴才是布順達的榮幸。”
嘉貴妃被她噎的一頓,畢竟是大家閨秀出身,未曾見過這樣沒皮沒臉的女子,只能轉過頭去生悶氣。
葉含光聽出荻嬪便是那個同莊婉儀和柔嬪起了爭執的人,看她的眼神帶著探究。
荻嬪頂了嘉貴妃一句,卻隨即便乖乖巧巧行禮拜見高份位的嘉貴妃和淑妃兩個,叫人心裡堵著說不出話來。繼而也不等霍皇后提點,她便朝柔嬪笑道,“這位柔嬪娘娘剛剛已經見過了,真是好大威風,倒比貴妃娘娘還像貴妃娘娘了。”
柔嬪臉色一青,顯然也是被她噎的不輕。荻嬪也不搭理她,轉頭便看向了葉含光,竟是蹲了蹲身行了一禮,“沈六郎,慕名已久。”
葉含光一怔連忙側身避了開,只點了點頭,神色淡淡,“如今在宮中,只稱呼我昭嬪就好。”
荻嬪起了身,仍然是眼帶笑意的模樣,“我本以為沈六郎會一直呆在沈家軍中,不曾想竟是嫁了人,想來是很愛陛下才捨得進宮來做個金絲雀吧?”
這話叫人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葉含光卻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也進了宮來?”
荻嬪也是一頓,片刻才笑道,“我在家中本就是當金絲雀養著的,沈六郎可是草原上的雄鷹啊。”
葉含光笑了笑,“你也說了是沈六郎。”繼而便不說話了,端起茶杯喝茶。
荻嬪看了她一眼,不再揪著她說話,又向下首的蕭嬪蔣嬪問好,雖是沒出什麼么蛾子,卻生生讓人覺出一股輕慢來。
問過一圈好,霍皇后安排荻嬪在蕭嬪下首坐下,再下手則是嫣婉儀朱氏。本來她有封號,該是排在柔嬪昭嬪兩個之後,蕭嬪蔣嬪之前的,想來是霍皇后想著出手壓一壓,這才如此安排。誰料荻嬪乖巧坐了,一點異議都沒有的樣子。
待得眾人坐定,霍皇后開口一句話便是石破天驚,“華陽宮戚妃今兒個不舒服便沒有來請安,剛剛已經有太醫來報,說是有了快兩個月的身子。”
☆、荻嬪獨寵
荻嬪進宮以來可謂是一路高調,出盡了風頭。先是罰了宮中老人莊婉儀跪,直接對上了柔嬪,而後沒過幾日便在御花園打了馨貴姬,再過幾天又是明目張膽在淑妃面前截人,偏偏還給她截成了。
這人就這麼蠻橫無理橫衝直撞,也不按著常理拉一個打一個,簡直像個瘋狗一般見人就咬,幾乎將闔宮嬪妃得罪了個遍,攪屎棍一般的行徑惹了眾怒,偏偏皇帝護著,誰的臉面都不給。
罵她狐狸精的有,說她迷惑了皇帝的也有,可不知怎麼的,一向痛恨肅慎的皇帝就像轉了性子一般,被她迷的五迷三道,每每被她使了手段截了去,竟是快半個月未曾去過別人宮裡了。
長樂宮這裡眾人自然也是急的,秋盈整日裡恨得團團轉,嘴上不停地詛咒著那個奪走自家娘娘寵愛的小賤人。芍藥心裡自然也急,外裡表現的卻穩重得多,狠狠教訓了幾個多嘴的宮人。葉含光其實也是有些不安的,她自然不是嫉妒,而是風熙的態度實在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