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睡。沒有要洗澡的意思。
“新禹哥不能這麼睡,你都溼透了乾淨泡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再睡!新禹哥?新禹哥……”蘇安起先在浴室喚了幾聲,沒人回應,便出來,哪知就看到他蜷成一團就著臉上斑駁的妝和溼的衣服兀自睡著。
這……不叫不是,叫也不是。
蘇安立即拿起電話,“joe哥,新禹哥剛剛拍了雨中大哭的戲,身上都是溼的,怕他會生病,我給他放了洗澡水,但是他現在睡著了……”
joe不等蘇安說完就叫一聲,“啊!他昨晚可是一直在看劇本沒怎麼休息,估計太困了吧……不過以往他只要喝了咖啡也沒這麼困吧,難道真是太累了?你等等我就洗漱過來看看。”
蘇安:……她能說咖啡沒喝嗎。居然為了劇本一晚上沒好好休息,這個人,真是,真是太讓人不省心了點。
沒辦法,又不能自己給他換衣服吧!好吧,雖然她挺想的……
無奈,她拿了毯子輕輕蓋他身上,然後去拿吹風機,開了溫熱的風,聲音也不大,動作輕柔地給他吹頭髮。
才想起來她和導演居然都忘了讓他在劇組換下服裝……哎,估計都是被他的哭戲給征服了,哪裡還有心思想別的。
半蹲著身子,蘇安目光落在他好看的臉上,因為是雨中,所以說是化了妝其實就是鋪了一層粉,因為他面板白裡透紅,而導演要的蒼白瘦弱的感覺。雨中的戲妝濃了就會弄巧成拙,何況這是個男演員。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打下一圈漂亮的剪影,仔細看,果然看到花掉的妝下眼下一片青黑,也許是化妝師都看出他沒休息好才特意遮掩的吧。
吹乾了頭髮,她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柔軟的髮絲,以指為梳梳理得整潔如初。然後關掉吹風機,起身去洗手間拿了溫熱的溼毛巾。
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東西,卸妝水什麼的也不敢這個時候給他用,只好輕輕將有些花掉的部分擦去,然後擦了擦脖頸和手臂手掌。
做完這些,門鈴就響了,不用想應該是joe到了。
她開了門,joe果然頂著凌亂的髮型扶著眼鏡緊張地問道,“怎麼樣今天還順利吧?”
蘇安伸出食指輕輕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點了下頭,然後指了指沙發,“一條過,陳導說發揮得很好,沒出什麼岔子。只不過用力過猛現在有點累了。”
joe點頭表示理解,蘇安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導致他也受了薰染,壓著聲音說,“這場戲很重要,他昨晚就琢磨了好久,我倒不擔心他發揮不好,就是怕他情緒受影響。”
蘇安沉默,可不受影響嗎,這場戲是在母親被自閉症少年逼得離家出走賺錢之後的一場,少年找不到母親才開始擔心害怕,甚至衍生了愧疚和無助。然後他再也受不了地在雨中大哭,覺得自己大概是繼被父親拋棄之後又被母親拋棄了,哭得那麼傷心欲絕。
可是他自己本身,卻是無意的中傷叫母親傷心地跑出去,最後出了車禍身亡。他被這段往事折磨得難安,夜裡從不敢關燈。
他在藉著那個少年宣洩自己的痛苦,可是少年固然痛苦卻在最後與母親團聚重獲新生,而他,就算再怎麼努力,想要彌補的想要挽回的人卻已經死了,永遠不會回來了。
突然鼻子有些酸,眼睛也酸澀,蘇安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露出一個還算不難看的笑,對joe交代道,“你先看著他,過十分鐘後喊他起來洗澡換衣服再睡,我去樓下看看有沒有薑汁可樂。”
看了一眼沙發處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蘇安眼神暖了暖,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joe摸了下頭,看了會門又看了眼樸新禹,總覺得哪裡不對……誒?怎麼感覺小ann成熟了好多的感覺?像是人妻在囑咐自家保姆?
額,將自己比作保姆可還好……不過這種感覺太不對了點!
蘇安按了電梯,剛進去,就聽到身後急急的腳步,一回頭,電梯門被關上……
“……”她看著對方,無言。
半個小時後,終於因為joe一句“你再不起來我就幫你脫衣服洗了”給刺激得從好眠中驚醒的某男神洗完澡,穿著浴袍出來,一身清爽,睏意也沒了。
“蘇安呢。”拿起茶壺卻見裡面被換成了銀耳百合湯,他愣了下還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問起蘇安。
joe坐在一旁的沙發椅上玩手機,聽到他的話,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下去給你找薑汁可樂了好像。”
樸新禹無言,不過眯起眼看著jo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