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物業怎麼管的,上個月隔壁那棟樓就被偷了一回,還跟我們保證說要加強巡邏。”
一位叔叔又說:“物業費收這麼高,這些事還管不管了。”
領頭的保安賠笑說:“管,我們管,一會兒派出所來我們一起去調監控錄影。”
另外一位鄰居說:“小薛,我們住三樓都沒事,不會是小偷盯著你家就你一個小姑娘,蹲點來偷吧。”
旁邊人點頭:“是啊,你一個人小心,不如裝個隱形的防盜窗吧。”
於是熱心的鄰居們七嘴八舌地議論一番。過了會兒,派出所的人來了又離開。最後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已經凌晨四點多了。
想給老媽打電話,又想起她上次擔心我出事的神情,只好作罷。我一個人坐在偌大的房子裡,四周安靜地可怕。眼睛忍不住盯著廚房,總害怕有什麼人跳出來。
終於忍不住撥了白霖的手機。
半個多小時後,李師兄陪著白霖一起出現了。
白霖一邊勘察現場,一邊驚呼:“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李師兄又替我檢查了一遍所有房間。
白霖摟著我說:“這樣吧,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
李師兄說:“得了吧,要是真有壞人又來,你倆一起上也是白搭。”
白霖扭頭對李師兄說:“要不你也一起來住。”
李師兄瞅了我一眼,猶豫著說:“那……不好吧。”
我知道李師兄的意思,他一個大男人和兩個女的住一塊兒,怕人家說閒話。而且他和白霖好不容易從學校宿舍裡的偷偷摸摸,變成了現在正大光明的二人世界。我從中插一腳也不怎麼厚道。
於是,我就說:“算了,我家離你上班的地方得多遠啊。”
白霖問:“那怎麼辦?”
我說:“我不怕。大不了明天我去找人裝防盜窗就行。”
白霖又問:“你們物業允許你裝啊?”
我說:“我們小區這麼破,有什麼不同意的,樓下都裝了。”
好說歹說,才說服了白霖。
第二天夜裡,又剩我一個了。
睡前,我檢查了所有的門窗,把整個家關得嚴絲合縫。大概因為頭一晚上基本上沒閤眼,所以倒在床上就睡著了。迷迷糊糊閉眼前我還想,要是我這麼死了,也算一宗密室殺人案。
我又做了個那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爸爸牽著我去遊樂園,到了門口買票才發現錢丟了,然後他對我說:“桐桐,在這裡等爸爸,哪兒也不許去。”於是我舔著麥芽糖坐在遊樂園門口的臺階上,一直等一直等。
後來有個阿姨走來,驚訝地說:“喲,小朋友,你媽媽叫童玉梅吧?阿姨是你媽媽的朋友,上次我們還見過呢。”
我瞅了瞅她,點點頭,覺得好像是見過。
她咪咪一笑,“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啊?”
“爸爸去找錢包了,讓我等他。”
“你媽媽叫我來接你呢。她說叫我接你先回家去,你爸爸都回家了。”
“可是爸爸說……”
“你們家爸爸說了算,還是媽媽說了算呀?”
我想了想回答:“媽媽。”
“你媽媽叫我來接你,那是不是也應該聽我的呢?”
最後,左顧右盼的我被這人牽走了。
我一直以為我忘記的事情,居然在夢中想起來了。
在遊樂場,那位帶走我的阿姨實際上是媽媽監區裡一個女犯的母親。我見過她是因為,老媽有一次值班,就帶我去監獄呆過一天,那個時候她正好來探望她的女兒。
她女兒已經刑滿釋放,但是在獄中因為多次和人打架,被關了很多次小監。老媽在這方面特別嚴厲,所以她出獄後也滿懷怨氣。
那天母女倆從哪兒經過正好看到了我,就起了報復心。
她們關了我多少天,我都想不起來了,只是記得後來公安局把我救出來的時候,外婆和爸爸抱住我嚎啕大哭。
也許就是從那之後,爸媽之間的感情開始變淡了。媽媽再也不讓我接觸和她工作有關的任何事情。
我翻了個身,努力讓自己再次入睡。
夢境一下子轉換了起來,我夢見爸爸被刺殺的現場的那一灘血,還夢見廚房門外的那把西瓜刀。在最後夢到陳妍屍體的時候,我猛然驚醒了。
我喘了口氣,緩緩地坐了起來,準備去客廳拿杯子喝水,走到臥室門口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