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尺,一寸,半寸……
就在要觸到我的前一刻,我下意識地將頭偏了一下。就是這麼微小的一個角度,就避開了他左手的手指,讓它們很尷尬地停在了空中。
剎那間,我看到慕承和的雙眸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飛速地閃過。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神色。
它消逝得是如此之快,完全沒有給我機會和時間,將它弄懂。
以至於後來我想,我這麼粗線條的人,是不是永遠也搞不懂一些事情。
轉瞬之後,笑容又恢復到他的臉上。
他收回手,問我:“你準備一直站在裡面,繼續踐踏我們學校的花草?”
我“啊!”了一下,趕緊跳了出來。
“在這兒幹嘛?”
“我……我……等人。”
“放假了?”
“嗯。”我說,“正好收拾點下學期用不著的東西,拿回家去。”
“找到工作了?”
“還——沒有。”我有點沮喪地說。
“寒假打算怎麼過?”
“媽媽要我下個星期去她那兒,和她一起過年。”
“哦,”他說,“我也會在外地。”
談話似乎到此告了一個段落。
為了打破這個寂靜,我主動問:“工作忙嗎?”
“還行。”
“你也別太挑剔了。”我突然又說。
“?”他一時不明白我指的什麼。
“我剛才偷聽到你們講話了。”
他無奈地笑了下。
“你媽媽挺著急吧,有沒有讓你到處相親啊?”我想揶揄他。
“那倒沒有,她知道我一直沒這方面的打算。”
“為什麼?”我詫異。
他臉上的笑,逐漸隱去,繼而淡淡地說,“人生志向。”
話題在這裡,戛然而止。
我倆面對面站著,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
“小桐。”
劉啟一邊叫我,一邊從那頭迎面趕來。
“哎——”我興高采烈地應著他。不知道怎麼的,心中竟然有一種被解脫的感覺。
劉啟看到我身邊的慕承和,很尊敬地了聲:“慕老師。”
慕承和微笑地點點頭,然後說自己有事先走了。
隨後,劉啟替我把樹叢裡的行李箱提了出來,還禁不住問我:“你是怎麼讓它跑到那裡面去的?”
“我先想的是,要是你不來接我,我就把它藏在裡面,等你晚上來拿。”
“不會吧,你真這麼想。”
“當然。”我揚起下巴說。
跟劉啟說話,和在那個人面前完全不一樣。哪怕是撒謊,也是這般簡單。但是慕承和不同,我表面上的任何的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