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迅速地起身交卷,然後飛快地從考場裡消失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鐘強消失的背影,再看了看手裡捏的緊緊的東西,嘴巴張了張卻是徒勞,活活被對方逮了個現成,百口莫辯。
我先是驚慌,然後羞愧,接著開始直視蒼涼的人生,最後居然變成一副大義凌然,捨生取義的樣子。
本來東西掉地上,周圍人都不承認就得了,只能草草了事。但是他不早不晚偏偏選了個人贓並獲的最佳時機來抓我,我可真比那竇娥還冤吶。
“還不服氣?”辦公室裡,巡考員老師笑盈盈地問。
“有點。”我冷嗤。
“這東西不是你的?”
“……是。”我寫的,我印的,我剪的。
“不是你帶進考場的?”
“……是。”
“那你就不要告訴我,你本來想作弊的但是在考前卻突然良心發現決定改過自新,然後好心地借給了同學,結果這位同學不小心將東西掉你的腳下,這個時候我來了……”男人揚了揚眉梢,“同學啊,這臺詞我們學校已經在很多年前就不流行了。”
我的臉從紫紅變成了青黑,這人一口氣把我能說的想說的都說了。
我深吸了口氣,世界上怎麼有這種老師?
待我看到對方還擺著一副悠閒自得洋洋得意的摸樣,更加怒火中燒,有種立馬撲上去掐死他的衝動。
臨走的時候,我惡狠狠地回頭:“老師!”視死如歸。
“恩。還有話說?”
“麻煩你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幹嘛?”男人漫不經心地問。
“我下午考法律基礎還要用。”我答。
我聽見門口啪嗒一聲,大概是守在走廊上的白霖跌了一跤。
沒想到男人一點兒也沒生氣,反倒微微一笑,用下巴示意了下桌子上的罪證說:“拿去吧。不過,這位同學,你要是下午作弊得挑個好點的手段,夾帶紙條屬於最笨的一種。”
我:“……”
白霖:“……”
過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所有的科目都考完,我還是沒有被輔導員召見,也未曾收到系裡有任何處理我的訊息。
我這人天生比別人少根筋,漸漸也不將這事情放心上,回到家,一心好吃好喝,養點膘,熱情迎接大三的新生活。
2
在教育部招生計劃的指導下,A大逐年擴招,以前老校區已經早就擠不下了。所以學校將一二三年級的學生都安排在新修的西區,到了大四或者研究生才回到校本部。
西區在離A城市區有幾十公里的小鎮上,周圍大部分還是農田。所以,別說逛街就是找點娛樂專案都很難。
我們宿舍裡一共就四個人:我,白霖,宋琪琪還有趙小棠,而且都念一個班。
每週週末吃了晚飯無聊時候,我就和宋琪琪去學校外面看電影。那個所謂的電影院,其實僅有一個放映廳,只放盜版,不播正版。所以要是想看新上映的電影得比城裡面晚許多天。一張票卻只要人民幣八塊錢,若是有預存一百就可以辦張會員卡,還能折成五元,這個價格可是非常吸引人。
但是我和宋琪琪都沒有卡,可是又心疼那多出來的三塊錢。
“我買兩張七點的票。”宋琪琪遞了二十塊錢過去。
“有卡麼?”大嬸問。
“有,有。”宋琪琪回頭朝我擠了個眼神:“小桐,你那卡呢?”
“哦。”我開啟手袋,裝模作樣地翻錢包。
“快點,帶了麼?”宋琪琪問。
“哎呀——好像忘帶了。”我驚呼。
“啊,那可真麼辦啊。”宋琪琪哀嘆,然後將二十塊錢收回來。
“只好不看了。”我說。
“唉——”宋琪琪長嘆一聲。
“阿姨,”我走上前甜甜地叫了一聲,“阿姨啊,我們辦了卡的,但是今天忘帶了,你就賣兩張會員票給我們吧。”
大嬸將信將疑:“真的?”
“真的有,今天忘帶了。”我急忙點頭,可憐巴巴地望著對方,“要回去拿就來不及趕開場了。我們一個星期就這會兒有時間,其他晚上都上自習,好好學習呢。我一天才十塊錢生活費,這一張票要是能省出三塊錢,也能讓我多買份肉了。”
我說的聲淚俱下了。
大嬸瞅了瞅我,“你這孩子真是忒瘦了。好吧,下次記得帶啊。”
我拿著票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