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學念……”
“小芹,你聽阿姨一句話,我借你錢,你不要再去那種地方了。”我沒有想到,有一天負債累累的我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抬起頭,很悽慘地看著我:“我拿什麼還你?”
“我不急,等你大學畢業,連本帶利地還我。”
“別鬧了,許阿姨,夜店裡那些人給我錢是為了睡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你是為了什麼?你無緣無故幫我,還是這麼多錢?你憑什麼?”她又哭又笑,那種笑更像是自嘲,“我知道,你是個有地位的人,你開的車我知道牌子,你還認識宋俊澤他爸,你肯定不簡單。你幹嘛和我這樣的人沾上干係?我不掉你價麼?”
她說起話來還未脫奶聲奶氣,明明這麼小,卻非要說這些殘忍並且屬於成年人的規則。
來不及再勸幾句,常媽很快回到病房,我告訴了小芹我對常媽的說辭,是說實話還是編造謊言交給她自己選擇。
和常媽又聊了一會,我把這個地方留給她們母女二人,自行開車回公司。
付傳志見到我回來淡淡地說了句:“許總監連個保潔大媽的事情都要管?”
“怎麼?用了你的人你不高興?”我以為他是介懷我差遣了葛卉琦,現在銷售部的人都能看出來葛卉琦和付傳志站在一邊。
“當然不會,她是個什麼東西,犯不著我為了她和你置氣。”確定周圍沒人,付傳志微笑著說出這句話。
他的微笑讓我看的很不自在,就像微信表情裡那個形容詭異的微笑一樣。
“上次和小沈總那個案子談下來了,後期是你跟進還是我跟進?”他提出正事。
我想避嫌,更不想惹是非,連忙推脫開:“你跟著吧,你比我有經驗。”
“那行,我手頭還有個客戶你看一下,有什麼建議和我說。”
那件事之後,付傳志給我的態度發生了巨大轉變,至少可以做到表面上的謙和有禮。
之後的時間裡,我開始認真思考起關於答應小芹借她錢的問題,我到底該上哪弄這筆錢。
潘啟越聽說了我早上為了常媽沒請假就跑的事情,晚上下班特意約我一起吃飯,我正好沒事就答應了下來。
在第一次和潘啟越碰面的餐館,我倆相對而坐。我並沒有打算隱瞞,直接告訴了潘啟越我聽說了常媽母親身患尿毒症的事情。
還沒說完,他就道:“你是不是一口就答應下來要借人家錢?”
“嗯。”
“我可以給她漲工資,這是我能從公司角度提供的最大幫助。”潘啟越也立刻挑明自己的態度,“你要知道,治病是個無底洞,你能幫常媽一時,能幫她一輩子?而且你借錢給她,她用什麼還?”
“啟越,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自從飯菜上桌,我一筷子都沒有動過,“可是我不想袖手旁觀。”
他難得地好為人師起來:“我跟你說,你只能袖手旁觀,你本身就是一個外人,你就應該袖手旁觀。常媽自己做了選擇,不給她母親掏錢看病,你得尊重她的選擇。你要是現在借錢給她,就是在道德綁架,讓她在違背意願的情況下背上這筆債。”
潘啟越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早就想到,可是就算我是外人,我袖手旁觀,小芹要怎麼袖手旁觀?只要她堅持救自己姥姥,她就會繼續走之前的路。這些話是我無法告訴潘啟越的。
我想想就可怕,一個十六歲的女孩,被一群禽獸那樣蹂躪……
我不寒而慄,打了個冷顫。
散席回家之後,我看見手機上有沈曜靈的三個未接電話,打回去他沒有接,我就梳洗梳洗窩在沙發上看起電視。
到了快十一點的時候,沈曜靈才醉醺醺地給我打過來:“要死啊你,靈哥電話都不接了!”
“晚上約了人吃飯。”
“哦哦,和小領導是吧。”他總是愛在潘啟越的問題上過不去,“行行行,是我電話打得時候不對,這個鍋我背。沒打擾你倆吧?”
“有病。”我憤憤低估了一句。
他那頭耳尖,立刻叫嚷開:“你說誰有病!”轉而他自己改變了說辭,“……嗯,對,你靈哥是有病,醋喝多了,酸得胃疼,快來給你靈哥揉一揉。”
“累。”我執意拒絕,“對了,有個事。”
“不揉我不聽。”沈曜靈擺出傲嬌樣。
我早吃透他這套,見招拆招:“那行,不說了,掛了吧。”
“掛你妹啊!啥事?你他媽又闖什麼禍了?”
我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