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正式。
一身黑色的純手工義大利西服,雪白的襯衫,喉結下打著帶鑽領結。西服口袋裡,是純白色方巾疊成的兜飾。
何麗這一潑,他這身行頭從上到下全毀。
彼得。餘臉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簡直是烏雲蓋頂!他看著何麗,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何麗眼中閃過心虛,嘴上卻不饒人。她把酒杯往吧檯上一墩,揚眉道,“不就一身衣裳?多少錢,你陪你。”
說完,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啪”的甩了出去,“二十萬,賠你這身皮夠不夠?”
“哈。”彼得。餘氣笑了,抬手摸摸鼻子道,“既然你有心賠,那恭敬不如從命了!來,和我走。”他對何麗擺手。
“幹嗎?”何麗直接拒絕,“我不去,你拿了錢自己買去。”
彼得。餘兩步上前,不由分說的把何麗薅出吧檯就往外拽,“伊蘭女士。你想賠我東西要有點誠意。錢都出了,還差和我走一趟了?你不會怕了吧?”
“誰說我怕了,我就是不想去!”何麗平時是張狂,可她那點打貓收拾狗的力道在彼得。餘的面前不值一提!
眼見彼得。餘拖著何麗往酒吧外面走,我連忙喊道,“那個……那誰!”我從來沒叫過何麗的假名伊蘭,一時間,竟然硬生生噎住了。
“等等,我也去!”
把擦杯子的抹布甩在吧檯上,我讓經理看店,脫下圍裙追了上去。
楊副總這個人是畜生,可他慣著何麗是真的。想從何麗嘴裡聽到一句服軟認輸的話。真是難於上青天。
而那個彼得。餘,今天一進酒吧臉色就不太好,聽怕是來之前心裡就窩著不痛快。
我跑出酒吧大門時,彼得。餘的車已經駛入車流。我連忙攔計程車,讓司機追了上去。
二十分鐘後,彼得。餘的車駛到了一家高階商場的地下停車場。計程車進不去,我下車後狂打何麗。
調酒師接通說何麗沒帶後,我深吸一口氣進到商場裡面。
彼得。餘的西服是義大利出品,他既然帶何麗來這裡,就是說這裡有針對上流社會的義大利高階服飾店,我直接去那裡等著就好了。
站在服務檯前掃了眼指示牌,我坐上直通三樓的手扶梯。
七夕將近。商場裡裝扮的很有節日氣氛,天井中間掛了牛郎織女,喜鵲雲橋。就是商品太過高階,商場里人並不多。
我左手扶著扶梯,隨著電梯上移看牛郎織女的海報。直到視角變動不利於欣賞,我才收回視線看向電梯前方。
一眼,呼吸頓住,後背針扎一樣刺痛。
正前方向下行的手扶梯上,下來一行人,餘揚赫然站在其中。郝助理提著檔案包站在餘揚身後,一個一臉諂媚的人站在餘揚身側,頭微偏。似在說些什麼。
餘揚的視線和我對視,雙眸似深不見底的幽潭。
我想跑,腳卻生根了一樣紮在電梯上。我想移開視線,視線卻像和他的粘住了一樣,扯不開分毫。
一秒,二秒,三秒。
我上行,他下行,我們隔著扶梯間擺放的七夕玫瑰擦肩而過。
我強裝鎮定和他錯開目光,手心出了一層薄汗。離他近的左肩膀像是赤祼在空氣中,一片涼意。
這涼意,帶著酥麻的小刺漸漸爬遍全身……
“……展總。您笑了。”那個一直說個不停的人像發現奇蹟一樣捧笑道,“傳言您不苟言笑,看來是假的。”
“不苟言笑?這話我太太不喜歡聽,她不喜歡我皺眉。”
“展總和展夫人真是伉儷情深……展夫人也回海市了?不知展夫人什麼時候有空,我太太一直……”
“她不善交際,也不喜歡人多的場合。”
“哈哈,展總開玩笑,誰不知道展夫人在孃家時是女中英豪?”那人打兩聲哈哈,給自己挽尊,“一定是令千金還小,所以……”
手扶梯到頭,我僵著腿邁下去。差點絆摔。握緊欄杆下意識的向下看,見到達一樓的那行人已經大步離開。
我靠牆,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氣。
我以為,他會不顧一切的伸手抓過來;我以為,他會在到達樓下後馬上折回;我以為,他會說方小冉你再也逃不掉了!
可沒有,他就這麼走了。
我看向一側,我的倒影在店家玻璃窗上映出。
一頭長髮在去美國時剪成了現在的垂肩短髮,以前的斜劉海修成齊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