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能做的就只有通知邱連鈺。
看到我說不要好回覆資訊,我想邱連鈺應該明白我出事了。
不知道那護士給我注射的是什麼東西,但是我昏迷得並不徹底,有著很微弱的意識,可以感覺到有人將我抬了起來,也聽到了高煜的聲音,卻聽不清說了什麼,一切都很混亂,直到最後我聽到了關門的聲音,世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高煜,難道他發現了那些竊聽器嗎?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護士正在給我換藥水,看到我醒了她眼裡有一絲慌亂,隨即恢復了鎮定,說道:“蘇小姐,你醒了。”
我的頭很暈,但是起碼也算是清醒了,我現在不能慌,只能保持著平靜,我看著那個護士給我換好了藥水。問:“我怎麼在這裡?這是什麼藥?”
“這個,我也不清楚,是醫生叫我換的,蘇小姐你好好休息吧。”護士說完這句話,便匆忙轉身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躺在那兒,渾身無力,在床頭的櫃子那裡還擺著一份飯菜,開什麼玩笑,我現在有力氣坐起來吃那飯菜嗎?
我虛弱地打量著房間裡,這裡根本不像醫院,四周空蕩蕩的,就一盞吊燈發出慘白的光,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我看著手上還在輸液的針,掙扎著拔掉了針頭,然後坐了起來,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但是我還是努力地撐著身子,先把那碗飯給吃了。
我的手機和錢包不知去處,等於就我一個人被關在了這裡。我艱難地把飯給吃完了,心裡有點茫然,也有點恐慌,這裡是新加坡,不是中國,就算我逃出去我都無處可去,對這裡完全不熟悉。高煜想要幹什麼,我也不清楚,我只希望邱連鈺看到我的資訊以後,能來找我。
吃了飯休息了一會兒,我覺得恢復了一點力氣,藥效漸漸地過去了,我起身走到了床邊,這窗子有點小,但是開啟窗簾還是可以看到外面的,外面是一片類似開發工地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而且我感覺我所在的樓層有點高,看著下面有些遠。
那麼想扔紙條求救之類的方法,幾乎是沒什麼用了,我變得有點焦躁了起來,又返回了門那邊,使勁地敲了敲門,大聲問:“有沒有人?”
沒有任何聲音回應我,我一氣之下踹了一下門,除了那“嘭”的一聲震響,其他的依舊是寂靜。
我絕望地回到了床上坐著,最讓我覺得恐怖的不是我被關了起來,而是這種無聲無息的寂靜,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了我一個人,加上我心裡放不下的事情那麼多,急著想要出去,於是更加焦躁了起來,我承認我這段時間的精神是有點不對勁。甚至可以說是抑鬱,只是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此時封閉的環境終於讓我無法忍受起來。
我忽然坐在那兒一個人哭了起來,心裡感覺特別沉悶,找不到任何的發洩口,不一會兒我就從小聲哭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哭了一會兒以後,我拿起那隻吃飯的碗摔在了地上。然後撿起碎片走到了門口,對外面說道:“你們再不開門我就死給你們看!”
我知道,外面一定有人在守著,只是他們一聲不吭,很沉得住氣。
如果是高煜的意思,那麼我想看看他到底還在不在乎我的死活。
門外依舊沒有動靜,我看著手上的碎片,那鋒利的邊沿讓我覺得有些發冷,但是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朝著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下去,這是我最後的賭注,如果高煜無動於衷,那麼我也認了,死在這裡也無所謂。
門一直都是緊閉著,我躺到了床上,血從傷口緩緩地流出,我閉著眼睛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那種有些發麻的痛感,讓我的神智越來越不清楚,看來失血過多就是這種感覺。
我唯一一次拿自己的命賭博,幸運的是我贏了。我沒有就那樣躺在床上孤獨地死去,而是被人送去了搶救,僅僅在那個房子裡關了幾個小時,我覺得好像度過一個世紀,我聽著耳邊有人說話,但是我還是選擇繼續裝昏迷,直到那些聲音消失。
這裡應該是病房,我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周圍,我的手腕上已經被包紮好了,另一隻手則是在輸液,我現在是真的感覺頭暈眼花,失血過多不是鬧著玩的,但是這也是我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機會了,等稍微好了一點,恐怕又要被關進那小屋子裡。
我迅速地拔掉了針,然後下床開啟了病房的門,檢視了一下門外的走道,人不多,也有一些病人經過,我住的這裡是那種獨立病房。門是可以反鎖的,我將鎖上面摁了一下,然後走出去帶上,從外面就打不開了,如果護士來查房,一時半會也會以為我就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