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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她們只怕用盡一生,也求不得。

李幼蓉像似知道出雲在看她,側眸回望,沒有一絲的情緒,流波輕轉,從宇文邕的身影幽幽劃過。

昨日,宇文邕來找她,想讓她出面挽留玉清,她拒絕了。她從來沒有拂逆過他的意思,這是第一次。

只因,她明白,玉清終歸是要離開的。她人是住進了玉安宮,可她的心卻一直留在了大齊,留在了朔州,漂泊在與高演有關的任何地方。

自玉清第一次進宮,第一次回絕冊封,她就明白,玉清的心很大,卻只容下了高演,再容不下旁人,其實這一點,她相信,宇文邕早就明白。

幽幽的目光,再次劃過宇文邕的冷峻的背影。

宇文邕一身明黃,袍角隨風翻卷。靜靜的看著馬車遠去,面色僵住,身如雕塑,只有疼痛在身體的角角落落蔓延開來,翻江倒海,卻又無處可藏,該如何為這份痛尋找一個出口?唯有用盡餘生,慢慢尋找……

她就這樣走了,沒有一句言語,用這樣的方式,不聲不響的消失在他的生命裡。朔州是她心心念唸的地方,她追逐著過去,追逐著與高演的夢,終於去了。

她一直不要名分,他明白,她是不想與周國有太多的牽扯,事成之後,她可以悄然離開。

當年,她不期然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今日,她悄然的消失在他的眼中,她不會知道,她會一直留在他的心裡。

自攻破鄴城,他很少去見玉清,不是不願意,而是不敢。他知道破城之日,便是她離開之時,所以,他躲著她,避而不見,只為能挽留她三日五日,卻不想,他纏綿如楊柳的深情,挽不住她的心——如一江流水,執意而去。

昨日,當看到迎藍送來的石頭和席子呈到面前時,心中鈍痛,如凌遲一般。

何泉不解的問他,“榮國夫人送來這些是何意?”

何泉不明白,但是他怎會不明白!

詩經有云,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她是想告訴他,她是不會更改心意的。

都說帝王無情,可誰又知道,他熾熱的深情,卻換不到她回眸一眼。他肩負江山,贏得天下,手握盛世,竟未能得到她半寸傾心。相處十數載,到頭來,還是各自天涯。

昨夜,說是為她送行,卻是一杯接著一杯,將自己灌醉。醉了,便沒有了離別之痛;醉了,也沒有了送別之苦。

別人不解,但是她懂。他很感激她臨行前,沒有將他叫醒。

那日,梅汐與冷冽相擁而亡,臨死前說,今生今世求不得,願修來生來世。

他也很想問她,今生不可求,可否求來世?好多次話到嘴邊,終又咽了回去。他害怕,她的回答,是來生來世都許了那個人。

他寧可不問,至少還留給自己一個希望;一如他讓何泉送給她的腰牌,明知道,此生她不會再回鄴城和長安,也不會再進宮,他還是要送給她。知道她已收下,他忽然之間有些感動她的成全,此生,他又多了一個念想。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終成一個點,消失在視線裡。霍然之間,天地為零。

明明是三月的天氣,卻有著九月的蕭索,臘月的陰寒。

回眸處,人去樓空,從此,他的身邊再無人喚他四哥。落雪軒的桃花,隨風亂舞,依舊飄零,一如他的心,從此,無處著落。

自此以後,長安的玉安宮,鄴城的落雪軒,將會是他的桃源之處,華胥之夢。

☆、悲歡離合傳奇一生 無語盡付說書之人

芳菲爭豔三月裡,不及梨花一樹白。

溪兒站在梨樹下,看著欺霜勝雪的梨花,淡香浮動四周,盈滿廣袖。

她從未想過朔州也有一個連枝苑,聽藍姨說,連枝苑這個名字是姑父親自題的。梨花院落,松影寒塘,這是鄴城宮中的連枝苑所沒有的。

佇倚闌干,駐目而望,一片花瓣飛離枝頭,清冷飄搖,溪兒心中驀地抽緊,梨花一襲白紗漫卷搖曳,美的炫目,可終是逃不過,春雨迎來夏月時的歸去;當秋風送走亂黃,冬雪紛紛後,也只能,碾作泥土化作塵。

門扉吱呀一聲開啟,女子一襲白衣,雪作廣袖雲作裳。長髮及腰,青絲如綢,瀲灩生輝,似從山水畫中走出,瞬間令天地失色,攜著春風清輝,翩然而至。

女子對溪兒溫柔一笑,盡顯慈愛。蓮步生花,向梨樹走去。溪兒從屋裡搬來凳子,走到梨樹下時,微微一滯。

梨花像似知道女子來了,盡情紛落,落了女子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