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埋伏,死傷過半,冷冽身中數箭,遁入山中,至今未尋得蹤跡。
軍中不可無將,和士開請命前往,接替冷冽一職。
“娘娘,奴婢想跟隨師兄一同前往。”梅汐跪在玉清面前,懇求道。
“你去沙場?”玉清扶起梅汐,不明白她為何如此,看到她眼中殷殷急切的目光,旋即明瞭。
“奴婢不信他死了。”說完,梅汐淚水滑落。
“梅汐,”玉清心中抽緊,“算來,冷冽失蹤已有十日,若是無事,他早就現身了。”
“若是真的死了,就該見到屍體,”梅汐目中堅定,“既未見到屍體,奴婢就不信他死了,他武功那麼好……奴婢不信……”
“身負重傷逃入深山,即便不死,性命也是堪憂。更何況,山中虎豹,焉能留下活命,”玉清嘆道,只怕屍骨無存也不是沒有可能,“前方是戰場,兩軍對壘,你如何進入汾嶺?即便能進入汾嶺,你又如何尋找,汾嶺連綿,冷冽又不知身在何處,你根本無從找起。”
“娘娘,”梅汐急道,“娘娘該明白梅汐的心情,梅汐不甘心,梅汐一定要找到他。”
“誰的執念誰的劫。”玉清無奈的搖搖頭,知道是勸不了她。
攻破皇城之後,梅汐就留在了王府。依稀記得梅汐第一次見冷冽的時候說,“冷將軍好像有心事。”
“有麼?”玉清笑言,“別人都看不出來,就你看出來。”
玉清知道梅汐將冷冽看到了眼裡,看進了心裡;此後每次冷冽來府中,梅汐的目光總是時不時的停留在冷冽的身上。
梅汐從不在人前提起冷冽,她不像迎藍快人快語,總是孟大哥孟大哥的說個不停,也不像逐溪冷若冰霜,即便喜歡二哥,在人前卻從不看他一眼,更別說提起;梅汐好似綜合了兩人的脾性,就像初春,乍暖輕寒,清清淡淡,不爭不搶,似乎不在意任何事。就這樣一個人,卻也是無比的執著,也許她的不在意是因為沒有遇到冷冽。
因為冷冽無言拒絕這門親事,玉清暗自慶幸,事先沒有告訴梅汐她向冷冽提親這件事。可是梅汐並不笨,自逐溪和迎藍的親事定下以後,玉清明顯感到梅汐越來越沉鬱。
“娘娘,”梅汐的聲音拉回玉清的思緒,“梅汐一定會找到他,梅汐還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還有好多事想要問問他……娘娘,求你應允了吧。”
玉清最終點點頭,梅汐隨大哥行走江湖多年,照顧自己沒有問題,只是心中隱約有不祥之感,梅汐此去再難回來,“梅汐,無論是否找到,都要回來,記住,這裡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就是我的家人。”
驀然想起,這句話在朔州王府時,曾對逐溪說過。城樓上,看著鐵騎飛出,漸行漸遠,心中忽被掏空,逐溪離開了,梅汐也離開了。
“娘娘,梅汐會找到冷將軍麼?”迎藍問道。
“會的,一定會。”玉清駐目遠方,神色專注而堅定。
風捲衣袖,亂了披帛,亂了鬢髮,亂了塵世。
皇建二年,六月二十七日,張鶴派人送來急報,元將軍在東雍谷遇宇文護,激戰十日,是夜,元將軍率軍繞道周軍背後,卻未想周軍反撲,元將軍被逼上山頂,墜崖身亡,元夫人跳下山崖,以身殉情。崖下湍流水急,岩石嶙峋,連搜數日,未見屍體,只見衣物。
“還能有活命麼?!”玉清癱在桌邊,指腹滑過衣物,淚水如注。
“玉清……”高演輕喚,滿腹愧疚。
“我們相認不過兩年,可是,兩年裡,我們似乎都沒有坐下來好好的聊過天。在二哥的心裡,我是他的妹妹,卻更是他的主子,”玉清緊握衣物,泣不成聲,“我一直忘了問你,當年劫儀仗時,若是知道鑾駕中的人是我,你還會不會用旋風急雨,殺的我膽戰心驚?忘了問你,當初去周國偷藥,懸崖躍馬時,你可有怕過?忘了問你,你可喜歡過我這個妹妹……”
“玉清……”高演伸手將玉清攬入懷中。
“劫我儀仗,教我騎馬,陪我去周國偷藥,陪我去原陽,攻定州,破皇城……原來,這些年,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玉清痛徹心扉,還有逐溪,從她踏上征程的第一天起,逐溪就陪著她,沒有離開過……
☆、湖心亭玉清撈玉簪 負重傷冷冽回京師(上)
邊關日日來報,有好有壞。和士開監送糧草與張鶴匯合,並糾集冷冽和元仲廉的舊部,屯兵東雍谷,與張鶴的人馬形成兩翼之勢,與宇文護對陣,僵持在東雍谷。
高演自受了風寒之後,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