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連聲音也淡了許多,“謝了。”
高演立在院中,看了看梨樹,在藤椅上躺了下來。
“你,還有事?”他們不是沒有單獨相對過,只是現在身份不同以往,院中就他們兩個人。
高演聞言,一臉的驚訝,“賀禮我已經送了,王妃難道不該備點水酒,招待賓客?”
這傢伙真的是一點都吃不虧,甩下一句“你等著。”
一炷香的功夫,玉清從廚房端出三個菜一份湯,“多了也沒有,你將就些吃罷。”
高演似乎並不在意多少,拿起筷子就吃,見只有一副碗筷,“你不吃麼?”
“這是招待貴賓的酒菜,我怎麼能吃。”
高演淡淡一笑,知道玉清不好意思與他一起用飯,也不勉強,自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手藝不錯,不愧是王大廚的高徒。”
見高演一人吃的挺自在,反而顯得自己不夠豁達,隨即又置了一副碗筷,也吃了起來,“這也就一般水準。”
聞言,高演笑道,“你不做廚師,實在是屈才了。你應該去聚福樓,相信掌櫃的一定非常高興。”
“不去。”
“為什麼?”高演不解道,“男扮女裝去,很方便。”
“我去了,聚福樓的廚子怎麼辦?”玉清一本正經道,“我得給別人留條活路。”
高演差點噎住,“有理,有理。”
用完飯後,高演立在梨樹下,語氣平淡,“陪我出去走走。”
“好。”本想反駁,可是嘴上卻是不由自主的答應了,趨步跟著高演出了王府。
這之後,高演常常來連枝苑,也常常在連枝苑用膳。每次來,都是玉清親自下廚。每次用膳過後,高演總會帶玉清出王府。
這些日子下來,玉清逛了大大小小的店鋪,不計其數,沒想到高演有這麼多的私產,佔了大半個朔州城。
不明白他為何置這麼多的私產,他是王爺,吃用不愁,按道理完全沒必要,除非錢財另有他用,可是能有什麼用呢?
“到了,別發呆了。”
玉清抬眸一望,是上次買玉簪的玉器鋪。隨著高演一前一後的跨進店鋪,只見馬掌櫃正一瞬不瞬的望著她。
“姑娘,你又來了,這次跟你說清楚,本店玉器不再單賣。”
玉清一聽,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我偏買。”
高演也笑了,拉著玉清的手走向後院。
玉清本想抽回手,可見到高演回首時的微笑,竟沒了抽回手的力氣。本以為後院不大,可是穿過一個暗門之後,竟是豁然寬敞。
馬掌櫃見王爺拉著這位姑娘進了後院,心中一驚,躬身跟了進來。
“還不見過王妃。”高演笑道。
馬掌櫃吃驚不小,連忙叩地行禮,“拜見王妃,之前是奴才有眼無珠,還請王妃恕罪。”
玉清忍住笑道,“恕罪也不是不可以,本宮下次再來店裡,仍要單買玉器,如何?”
“王妃,這……”馬掌櫃一臉無奈的看向玉清,又看了一眼王爺,見王爺目光完全落在娘娘身上,隨即笑道,“王妃別說買,就是將店鋪整個搬走,也沒問題。”
玉清抿唇而笑,微微抬眸望了一眼高演,眉角閃過嬌羞。坐在書案前,隨手翻弄著案上賬本,不一會兒,馬掌櫃又抱了一堆賬冊過來。
“王爺請王妃過目。”
見馬掌櫃面無表情,不免惕然,高演為何讓她看賬冊?隨手翻開一頁,帳頁上記載這密密麻麻的數字,看的實在頭暈。餘光之中,感到一道凌厲的目光看著自己,霍地抬眸,正是馬掌櫃。
凌厲的目光瞬間消失,馬掌櫃依舊面無表情。
走出玉器鋪,抬眸,又是斜陽。
路上,玉清一言不發,高演微闔雙目。到了王府,兩人依舊靜默,都沒有下馬車的意思。
“你何必來試探我?”玉清終究忍不住問了出來,“帶我去巡查店鋪,帶我去檢視賬目,這些不正是我爹想知道的麼。我爹若是知道你有這麼多私產,若是知道這些私產中還有朝廷專管的鐵礦和鹽業,我爹會怎麼想!”
“我為何要試探你,洞房之夜,你不是已經做出選擇了麼?”
一句話刺透玉清的心,逐溪看透了她,高演也看透了她。當日一怒之下,拂袖而去,換來今日的相對而談,若沒有當日的一怒拂袖,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麼境地,只怕與白氏一樣的下場,想到這裡,心中似有一團涼氣堵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