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取過我手上兀自捏著的玉桂塞回給景千容,然後伸手取下剛才他插到我髮髻上的那支,放在我手心攢緊。
“收好了。”
又將我耳際有些亂了的頭髮撥了回去,聲音與動作一般溫柔。
第二十一章
我看看面上淡淡的江上秋,退開一步。
“江少莊主,我們認得麼?”
江上秋看著我。“相逢即是有緣。”
我笑笑,將那枝玉桂遞了回去。“我不要。”
周圍眾人噓聲又起。
本被氣得臉色青白的景千容此時卻笑出了聲,抱胸偏頭,一臉的幸災樂禍。
江上秋沉默半晌,只不接我的玉桂。“你不要?”語氣還是平淡。
“無功不受祿。”我溫言道,“之前是其軒眼拙,錯認江少為一位故友,行止有些輕慢了,這枝玉桂,還請少莊主收回,轉贈真正的有緣人。”
江上秋突然也笑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露出這般笑顏,本來寡淡的面立時清珏流光。
“齊萱公子怕是不曉得這簪花會的規矩。”上前一步,握住我持玉桂的手,“這折桂三甲手裡的桂一向有去無回,只有送的理,沒有退的份。”一對漆黑眸子看著我,居然有絲促狹。“你若不信,大可問問此間主人。”
我被他一隻大手握著,比一般人低的溫涼觸感,一時有些心跳。
半帶疑惑地看向金流芳。
此人正一臉尷尬,見我看他立時點頭道:“那個,齊公子,的確,嗯,是有,這麼個規矩。”
老實人說大話,真夠難為的。
我定定神,抽回自己的手。“你們這不是強買強賣麼?”
江上秋淡淡道:“你既參加了這折桂會,就等於認了這個規矩。所謂入鄉隨俗,齊萱公子諸般推脫,莫非是看不上我們江湖人士,當這簪花會是你們紈絝之戲麼?”
“就是,齊公子莫不是以為這裡是洛陽花會吧?”
“還真當我們是供公子隨性賞玩的小倌不成?”
“哪裡來的輕狂客,又是誰人請的?”
聽著瞬間憤慨的群情,我咬住嘴唇。江上秋,真看不出來,這般好口才,如此好心機。
隨便一句話,就讓無理取鬧的自己華麗翻身成正義的來福靈,還調撥得那麼多小二爺乖乖跳出來當槍使。
“既如此,”我眯起眼睛,收起那枝玉桂。“其軒就卻之不恭了。”
那起小子方才慢慢歇了聲息。
我轉身對若有所思的景千容說:“千容,你那枝桂呢?一併拿來吧。”
他莞爾一笑,很配合地將自己的桂遞還。
然後一隻手伸來,將那桂抄在手心。
我故作詫異。“江少,你這是做什麼?不是說三甲的桂有去無回麼?既然送了,就沒有退的理。我之前收過千容的桂,不是一樣不能退?”
江上秋漆黑眸子沉若寒譚。“會上規矩,一人只能收一株桂。”
“哦,”我聽著,就把他那枝遞回去。“那這個多謝了。”
江上秋搖頭。“我是狀元,自然是我先選。”
我去,你可真流氓。忍不住想翻白眼。
景千容冷笑一聲。“金流芳,這也是折桂會的新規矩麼?”
金流芳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額上開始冒汗,嘴裡支吾不成句。
我瞪著江上秋,他只是靜靜回看,手裡的玉桂輕拋,居然正好跌落在景千容的手心。
那一個唯恐落下碎了,忙的握住。
場面陷入了尷尬,此時有人嘿嘿笑了兩聲,拿過了景千容手裡的玉桂。
“小千容,人家兩個打情罵俏,你又何必摻上一腳……你這桂,給我如何?”
一襲白衣,一身倜儻,面上是似笑非笑的調侃。
我的臉立時有些燙。“李襄陽,你胡說什麼?”
李襄陽哈哈一聲,湊到我身邊低聲道:“幫你解圍你還惱我。”眼珠朝江上秋打了一個圈。“你家小四,身手不錯。”
我哼了一聲。“你不是已經被人簪走了麼?”
李襄陽悻悻道:“你說陸林濤啊,看著挺機靈一小夥子,偏偏是個武痴,原來送花給我,只為跟我打一架。”嘆口氣,“當真辜負了這十里桂花。”
我想象他滿心旖旎地出去,結果人小陸要求比試的場景,實在有些要笑,又覺不是笑的時候,勉強忍住,咳嗽一聲。
“小千容,”李襄陽站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