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1部分

這珠簾綺戶的豔麗光景,並非單隻迎春,更為三日後,這府上有一場大喜事。

東尚書長女趙無無極,以九箱還珠之禮,迎娶當今左相長子江上秋。

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憑是誰聽到這好事,都得說這一句。

我在尚書府東邊衚衕裡的小茶館坐了整日,聽了那麼多八卦,翻來覆去,總是這一句。

這茶館很小,位置是真好。尚書府的牆那麼高,仍可看見後院那株梅棠,露出半張蕭索嬌靨。

海棠本無香,失花更催腸。

我這麼執著地看它,不過是聽周圍百姓說,這一處院子,是為新入門的正君準備的。

再過兩月,這花又將開得絢爛,到時映襯樹下的人,會是什么模樣?

想著想著笑出了聲,喝口碗裡的茶,澀得發苦,碗底沉澱著沒揀乾淨的斷梗。

這樣粗茶,平日是極難下嘴的,如今卻覺得非此不過癮。

傻缺。我牽牽嘴角,何其軒,如果我還是你,定不會這般看不開吧。

不是看不開,立起身。“老闆,結帳。”

我怎麼是看不開。“好嘞,公子走好。”

不過是不甘心罷了。想不通。

不是心裡想不通,心裡早不想了,是身體想不通。

所以日裡傻傻地在小破館子裡喝茶,看他今後要住的地方。而天放黑之後,又不由自主坐到左相府隔壁那戶人家的屋頂上,看他現在住的地方。

好在江明佐為人低調,不像趙右君,方圓十米,不得有民居毗鄰。

不然我還得找棵樹爬上去。

地方換了,手裡的茶也換成酒。

喝吧,一樽還酹明月。

嚥下,奈何明月照溝渠。

“江上秋,出來陪我喝一杯怎樣?”我看著對面虛無勾簷,低聲自語。

倒一杯酒,灑向左相府的方向,再倒一杯,自己喝了。

幼稚,真幼稚。丟人,真丟人。

可是這麼做,又莫名心裡爽快。

我的確是在盼他出來,可一面並不相信他真會出來,甚至想著,他最好不要出來。

就算再見面,又能怎樣?

他喜歡我麼?自然是喜歡的。

只是沒那麼喜歡罷了。出來了,不過是再確認一次。

我也不是沒努力過。以為雖不能聚首,好不容易接受天各一方的思念,他就來大變活人。

以為雖不能兩情相悅,勉強安之若素地共處,他又要嫁作他人夫。

玩我呢是吧?搞系統升級是吧?

來,給何其軒鑲嵌一級虐宋松石,韌性+20,法術穿透+20。

都說人生三大傻,借酒澆愁叫人譁。

但是我為什麼不能借酒澆愁?自穿來這世,就沒爽快過幾日。是誰說的?如履薄冰。

做人那麼累,喜歡人那麼累,被人喜歡也那麼累。

大口喝著酒,冰涼的液體入腹澆出一片火熱,胸前衣襟早已半溼。

小葉子你這會又在哪裡喝酒?今年生意好麼?你還有一筆賞金沒領,幾時來拿了去?

說實話,我有些想你了,真的想。其實跑江湖挺辛苦的,不如也跟我回府裡去,這樣大半夜的,我就不用跑到別人屋簷上,一個人喝悶酒。

跟你在一起,真金白銀,明碼標價,最輕鬆了。不用想那些有的沒的。

不像其他人對我好,總要掂量掂量。或者莫名就沒了。

夜半樑上風大,酒漸涼,兩腋嗖嗖的。

喝是喝了不少,人其實還清醒。不過有點醉意,也是求仁得仁。

所以看到那個穿著月白長衫的人,真的立在對面,也並沒有吃驚歡喜,連眼角都不曾去揉。

直到他起身一縱,站到面前,皺著眉頭看我。

“何其軒,沒想到你這麼傻。”

你沒想到的事多了。孩子,生活會教育你的。

我嘿嘿笑著,不想理他,背過身,繼續喝酒。

這人陰魂不散,又繞到我面前。站得更近。

走開,別擋著我看月亮。

伸手推人,卻被他握住。

“手這麼涼?”他似乎有些惱,還有些無奈。

“怕冷就放手。”我不耐煩地抽手。

他並不堅持,真就放了手。

我看著自己的手心,發了一會呆。繼而肩上一沉,有個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