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你莫著急,再過幾天我就要送小王弟去齊來,到時你正好扮成我身邊人一起上路,等出了京城,再離開也不遲。這一路還有皇家禁衛軍保護你我安全,何樂而不為?”
他想想,這還真是個好主意,就答應了。
一會,取了我屋裡的一架琴,坐在我身邊閒閒撥起來。
我那琴一貫只是個擺設,從沒觸碰過,並不知道原來音色這麼好。
琴聲清越平和,又有青山隱隱,流水迢迢之意。
我雖渾身上下沒有半根雅骨,聽了也覺心胸舒暢。
“沉香,這什麼曲子?”
朱沉香微笑。“這曲子名叫《子不語》,講的是一個人,胸懷如青山高仰,舉止若流水坦蕩。”
我也回以一笑。“好麼,到底歌頌的是何方高人?”
他突然斜眼瞥了下我,垂首低笑。精緻的下巴側到一邊,鬢邊碎髮茸茸,亂戲秋風。
我一時看的出神。
他似有所察,抬頭見我的傻樣,笑意更濃,在臉上暈開。“公子喜歡,沉香再獻一曲。”
我下意識抓住他手。“不要了,你傷沒好透,別累著。”
他妙目流波,一會掃向我面,一會掃向我捉著他的手。
我立時鬆開。“抱歉抱歉,其軒冒昧了。”
雖然不是成心,到底有幾分尷尬。
他面上微微一紅。“無妨,沉香不累。”
手輕撫過琴面,一串琉璃叮咚。
這一曲不同剛才,輕揚靈動,悠悠起伏中帶點欲說還休。
朱沉香彈奏時,面上那綹輕粉始終不曾散去,面對我疑惑的目光,偶爾一眼瞟來,都是200瓦級別的。
我不由心中一凜。“這又是什麼曲子?”
他只瞟我一眼,含笑不答。
此時身邊有人道:“這曲名《春曉》,講的是少年懷春,風華正好的情愫。”
暮言端了兩杯茶放在石桌上。
“咻——”的一聲,我忍不住吹了一記口哨,笑嘻嘻地看著朱沉香。
“莫非沉香君有了懷春之意?”
朱沉香看著我,輕笑一聲。那聲音比琴音還清越,聽得我心漾神移,忍不住調戲道:“別是對我懷春吧?”
他眼裡轉過嗔怪之意,面上還是留著笑。誒?沒有反駁?
我瞪大眼。“沉香君不會因為被我救了,就真想以身相許吧?”
他眸似流泉,輕輕嘆息。“何公子原是這般妙人,可惜沉香以前不識珠玉。”
我嘿嘿笑了兩聲,開啟摺扇擋住半邊臉。“現在知道也不晚。”
一面說,回頭卻看到暮言眼底的一絲譏嘲,然而轉瞬即逝,又對我淡淡笑著,一如平常,再也沒有半點漣漪。
雖有調戲之心,但我真的只是隨口開個玩笑。
看著他笑靨迷人,有些心動,不過是見色起意的人類本能。
所以這日晚間,當沉香敲開我的房門,脫了外罩的風套,無比矜持又無比風致地坐到床沿,用眼睛脈脈邀請時,我還是暈了。
“沉香,你不是當真的吧?”擦擦額上細汗。
“這種事怎能開玩笑。何公子有大德於沉香,無以回報,只有以身相許。”
他淡淡道來,神色淡然凝重。
“我救你是我自己願意,又不是你求的,報答什麼報答?”
我嘆口氣。你說這時代的人就這一個邏輯麼?
人家幫你忙還非得娶你了?怪不得雷鋒越來越少。
朱沉香不答,雙手突然扯開胸前衣襟。白色絲質中衣豁開,露出胸下一點殷紅。
“公子莫嫌棄,沉香雖淪落風塵,倒還是清白之身。等閒人別說觸碰,便見我面都是不易。”
他語聲平和,卻壓抑了一點澀然高傲。
這又是何苦。
我咽口唾沫,過去兩下拉好他的衣襟。“穿好了穿好了,大晚上的彆著涼,傷都沒好透呢。”
挨著他坐下,抓起他手。沉香身子一僵。
“我哪裡會嫌棄你什麼風塵不風塵的。”
他低頭垂眼,淡淡道:“那就是沉香魅力不夠,公子看不上,倒叫你笑話了。”
哎呦。嘆氣,這都什麼跟什麼。救人不難,善後才難。
索性掰過他身子。苦笑。“沉香,你這是在罵我瞎眼麼?”
他詫異地挑起半邊眉毛。
我看著眼前人。眉